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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床走到窗边,推开了高丽纸糊着的格子窗,夜色宁静,已经到了四月末,院子里的玉兰花早就开到了荼蘼,落了一地的花瓣无一不在提醒着她——花事已了,就连窗下那两株石榴树如今都是枝繁叶茂,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空气微湿,青石板上还有未干的水渍——真的下过雨了,过去的经历似乎已经开始上演,她难道真的要将过去的一切重走一遍?
心,仿佛被一颗大石重重的压住,不!她绝不允许重蹈前世的覆辙!绝不!
她伸出莹白的小手紧紧的抓住胸前的衣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让闷在心中的那口稍稍顺一些。
她忽然有些怅惘,莫名想起了沈策——那个唯一从这场祸事中逃离出去,却最终死在城门外示众的男人。
萧湛好像说他是什么乱军首领,那是怎么一回事?
陆锦棠皱着眉,左手手指拢在袖中无意识的轻捻,忽然一阵风吹过,她顺着鹅卵石的甬道朝庑廊的尽头看去,花窗外有几只玉簪花的枝桠肆意生长开来,整个天井似乎都沾染了这份自由,不觉变得动人心弦起来。
她忽然心中一动,想起另一件事来,自从她嫁到了萧家,和陆家的联系也少了起来,陆家是个怎样的情形,父亲、祖父、甚至太祖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无从得知——现在想来,恐怕是萧湛对她隐瞒了消息吧?
陆沈两家那么大的事,绝对不是忽然而至,那么多苗头她不会无从查觉,而是有人故意隐瞒了所有的消息,而这个人就是萧湛!
锦棠手上用力,指甲掐在掌中,丝丝的痛意让她翻腾的内心忽然平静下来。
她已经回来了,距离陆沈两家覆灭还远,她应该起码还有十年的时间能够把握。
时间是最大的变数,谁能知道十年里能够发生什么事情呢?至于萧湛???不急,她有的是时间,以前的账,的确应该一笔笔的好好的清算清算。
想着,紧抿的唇角不禁轻轻弯起一抹弧度,显出一抹诡异的邪狞,可是夜空般璀璨的眸子却无半点闪动,似苍茫的大海一望无波,只剩下深广。
至于现在???
陆锦棠好看的粉唇轻轻抿了抿,眸子里闪过一抹嘲讽的弧度,好端端的马车,怎么会忽然滚落下山崖?依着外祖母的性子,定然会派人去查探的,但是单看外祖母的样子,大约也没什么结果吧?
但这件事着实蹊跷,让她不得不起疑——若说是有人动了手脚,可是此番跟随的人,偏偏都是父亲亲自安排???
可若说是意外,这一切太天衣无缝了,完美到简直就像是——就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端倪,锦棠只觉得脑中似乎有一团乱麻,千头万绪的,索性心一横,咬唇喊了绿袖进来。
这次跟着来的丫头里,她只带了绿袖和绿竹。
绿袖长她一岁,有时候有些一根筋,人却不笨,最重要的是,她很衷心;绿竹年纪稍长她三岁,性格稳重,只是太看重规矩,小小年纪人却有些迂。
但两个都是好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