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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承毅手指终于不再敲击膝盖,他将双掌放平,置于膝上,抬起头,平视着锦棠,一字一句的道:“稻米收的早,自然能拣出一些成熟的留作来年的种,果子虽未红头,吃起来也酸涩,但总算存了些汁子还能果腹,经此一灾,待到第三年秋收,穆某手中的庄子,收成加起来统共少了三成。”穆承毅顿了顿,又道:“旁的庄子,待到第三年,才将将收回第二年的种钱,人口???减少了二十人。”
减少了二十人?锦棠望着穆承毅,看到他用那样透彻却又哀伤的眼神望着自己,有些怔然。
这一个灾荒!这一个灾荒,竟然让庄子上死了二十个人吗?!
穆承毅抬着头,看见锦棠端肃而又沉静的眸子中,一闪而逝的沉痛,不禁低下头去,长叹一声。
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早已经麻木了,可是再一次说起这些事,他的心中竟然还会觉得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改变不了别人,他只能尽力护着他自己手里的这一方小天地。
锦棠嘴唇翕动,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觉得二十人这个数字,像一座山一样,压在心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穆承毅想了想,又缓缓道:“不过这也只是一开始,后来丙戌年大涝,庄子的收成只少了一成。”
锦棠点了点头,心中却并未因为听到损失减少而觉得轻松,她知道,丙戌年,也就是衍庆七年,穆承毅已经全面管起了沈家的庄子,只损失了一成,这无疑全是他的功劳。现在他到了她这里,能不能做更多的事呢?
锦棠在想穆承毅的时候,穆承毅也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面前这个小姑娘虽然只有十一二岁的光景,可眸子中竟然有一种悲悯,容在那一股坚韧之气中,显得整个人都威严起来。穆承毅暗暗有些吃惊,他咬了咬牙,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锦棠终于定下心来,沉吟一番,道:“我给先生两日的时间,将铺子和庄子熟悉一遍,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穆承毅心中略一盘算,主街正阳街上那三间也不知是什么铺子,不过离得近,一个上午想必也就盘完了,朝云街上那间小酒楼,往来的都是南城的贩夫走卒,另一间绸缎庄,既然靠近南城,所售布匹想必不会太昂贵,点验起来倒也简单,至于庄子么???都在一处,这便更方便了,想到这里不禁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应下了。
锦棠亲自将新添了水的茶盅递到穆承毅的近前,道:“先生只管放手去做,我既然用你,必定是信你,做得好,自然有赏,若是做不好——”锦棠笑了笑,墨黑的眸子却是宽和中带着威严,“咱们丑话可说在前头,我可是定然要罚的!”
穆承毅露出一抹爽朗的笑,端起茶盅一饮而尽,自信的道:“哈哈!那小姐便待三日后,咱们一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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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玄冥敲了敲敞着的书房门。
宋煜招了招手,没有抬头,继续在信笺上写完,才将笔扔进笔洗,也没等信上得的墨迹晾干,直接递了出去。
玄冥走上前,看也不看信上的字,小心的将信笺卷起,将宋煜手边的烛台燃起,用蜡封了。
宋煜拿起桌案上一个蜜色瓷的小瓶子捏在手中细细把玩,心中想的却是鸿雁回报的,没有查到那马车上的小公子的消息。
他的眸子凝了凝,很快便将不相干的心绪一扫而光,睨着玄冥道:“墨鹊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