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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杜氏一愣，今早的时候，她和他不是都说好了么？杜氏看着满脸喜气的流璃，又转头看了看面露惊喜的丹芙丹荷，露出一个像是哭的笑意来，“我箱笼里还有没熏过的新衣服，快拿出来，我好明日穿。”

“娘子糊涂了！再新，从前做的那也是旧衣服。”流璃笑着道：“夫人已经安排了家里的绣娘去绣喜服了，夫人说，娘子一辈子也只嫁这一回，当然要穿喜服，虽然颜色不能穿大红，但妃红颜色也极好，姑娘年轻，自然是极称的。”

丹荷抿着嘴，笑着道：“娘子真是好命，老爷竟然说要给娘子大办酒席！夫人也宽厚，竟然让人去做喜服！”

杜氏心中的惊怒正无处发泄，听了丹荷的话，一回身就是狠狠一巴掌，“没用的东西，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竟然在我成婚前一日弄断我的头发！你知不知道这样不吉利？”

“我，我没有！”丹荷惊恐的睁大了双眼，甚至忘了捂住被打的已经肿起来的脸颊。

“贱婢！还敢狡辩！”‘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

丹荷看着没有一根头发丝的梳篦欲哭无泪，脸颊有些麻、痒，却不火辣，只是凉凉的，一直凉到脚底板，耳边却一直回响着嗡鸣声。

丹芙和流璃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发怒的杜氏，直到丹芙木然转过头，看见耳朵和嘴角渗出血来的丹荷，她才低呼一声，“丹荷！你！”

杜氏用帕子擦了擦手恨恨的扔在梳妆台前，余光扫了丹芙一眼，“大呼小叫做什么！香灰倒了吗？花瓢里换水了吗？什么都没做，还有工夫在这大呼小叫？”

丹芙幽怨的瞪了丹荷一眼，转身接着帮杜氏贴花黄。

“外头的芍药花开的正好，我替娘子折两枝来！”说完，流璃像兔子一样，‘哧溜’一声溜了出去，不过她没走远，而是在廊下站住了，耳朵紧贴着门框，听着屋里的动静。

丹荷咬了咬唇，晃晃悠悠的起身，龟速走到香炉边，又吃力的端起香炉，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不过她这回倒是学聪明了，紧咬着唇没发出任何声响，强忍着眩晕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你做什么呢？”

肩头忽然被人一拍，流璃捂着唇跳了起来，一回头，发现是流兰，流璃这才松了一口气，“人吓人吓死个人啊！”

流兰弯着眼睛，好笑的看着流璃，“做贼似的，做什么呢？”

“嘘——”流璃指了指屋内，撇了撇嘴，用口型道：“又生气了，说丹荷扯断了她的头发，给丹荷的耳朵都大出血了。”

“聋了？”流兰睁大了眼睛。

流璃皱着眉摇了摇头，“不知道。”手劲儿那么大，看得她的脸都觉得木木的刺痛。

“那你——”流兰有些担心，她已经拉着流璃尽量往后躲了，甚至她们都干起了扫洒的活儿来，只要不进杜氏的屋子，干什么都行，然而流璃非要往前凑。

流璃推着流兰走过回廊转角，将她一直推到西厢房边上，“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你有什么——”数。流兰的话还没说完，流璃就小跑着回去了。

她刚到廊下，丹荷便紧紧捧着香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