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从酣睡中被惊醒,支起身子皱着眉斥道:“大半夜鬼吼鬼叫作什么!谁让你进来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小丫头今夜本不当值,可是这样下着雨的晚上,几个姐姐们谁也不愿意来,她只好硬着头皮来伺候,她平日里就怕二夫人,出了盼儿的事以后更是,可是这时二夫人的训斥听在她的耳朵里,却彷如梵音天籁一般,她忙转身,可是,几乎吓破了胆的她,脚下一绊,忽然跌倒在地上,她实在是腿软到爬不起来,战战兢兢的往后蹭,转头看着二夫人,手指着窗口说不出话来。
“死丫头,别以为装神弄鬼就能躲过这顿责罚!”二夫人彻底坐了起来,汲上鞋,没好气的骂道,“没眼色的东西,还不掌灯?”
小丫头却似听不出夫人话中的愠怒,磕磕巴巴的道:“夫、夫人???有???有???有???”
二夫人看着小丫头身子如同筛糠一般,惊惧的神情不似作伪,于是好奇的往她手指的方向去看,窗外只有哗啦啦的雨声,昏黄的廊灯照在窗扇,晕开一层昏黄又朦胧的弱光。
“笃、笃笃”一阵敲击声突兀的从窗扇上响起。
小丫头身子一抖,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迅速爬到了二夫人身边抱住了她的腿。
二夫人也吓了一跳,不过却不是被窗外的动静吓的,却是被小丫头那一抱吓的。
她揪着小丫头的发髻,想也没想便要将她踢开。可是小丫头这时已经将她当成了救命的稻草,怎么会这么轻易被她踢开?手上更用力,报的更紧了。二夫人烦躁的使劲儿去推,却被她带了个跟头,一屁股跌做到地上。
她一愣,手摸到一个冷硬的东西劈手就忘小丫头身上招呼:“该死的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快来人!将这个贱丫头给我拖出去打死!来人!”
四周静悄悄的,雨声越来越大,她的声音再尖利,也终是被淹没在了暴雨之中。小丫头也因被二夫人用烛台打的头破血流昏了过去。
忽然,窗扇‘吱呀’一声被打开,静谧的黑暗中,这一声响的清晰又诡异。
二夫人这才想起方才这个贱丫头指着这个窗子,疯魔了一般,她有些生气,这种内室的窗子和外头暖阁里的不同,这样的窗,只有从里边才能打开,外头若是想开,除非窗子半敞,一定是那几个丫头人偷懒,回头,她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们不可!——只不过,怎么今夜的风如此大,竟然连窗子都吹开了?
她正疑惑的往外看去,不妨一个白影忽然从窗前幌过。
二夫人一愣,还以为是打了闪,雷竟然劈到院子里来了。她狐疑的盯着窗口,廊下的灯却忽然暗了暗,二夫人忽然就想起了这几日流传着的闹鬼的传说,心中蓦地一凉,色厉内荏的对着窗外斥道:“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还不快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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