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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绕过屏风几步上前,猛地将帷幔掀起,见张汐的面色竟然比她刚被送回来的时候还要苍白,而且隐隐有青紫之色。
张夫人大惊,随即大怒,瞪着身边的丫头像是要吃人:“太医呢?怎么还没到?”
小丫头暗自腹诽:就算是跑着去请大夫,只怕小兰姐姐现在连董家的大门还没出呢——,不过她也只敢在心中这样想想,面上也是诚惶诚恐,道:“夫人别急,已经去请了,小兰姐姐拿着老太爷的帖子,太医们想必马上就会到了——”
张夫人稍安了安心,可是转过头,却瞧见了张汐那越来越紫的脸。
张夫人吓得赶紧坐到了床边,搂着张汐冰冷又僵硬的身子不停地摇晃:“汐儿!汐儿!你醒一醒!睁开眼睛看看娘啊!”
可是张汐那水汪汪的杏眼紧紧的闭着,纤长浓密的睫毛像是被秋风扫落的落叶,静静的垂落,那一张原本如樱桃一样润泽光亮的小嘴儿,此刻也紧紧的抿着,没有一丝光泽,甚至有些乌青,她那原本如同和氏璧一般的小脸儿,就像是快要成熟的葡萄一般。
张夫人摸着张汐越来越凉的手,忽然崩溃的嚎啕大哭:“我的汐儿!你快醒一醒!快睁开眼睛看看娘啊!娘带你回家!你不是最喜欢翡翠楼里那块九凤翱天的赤玉头面吗?娘再也不管你了,你想买多少买多少!汐儿!你快点醒醒啊!”
哭着哭着,她的余光便扫到了一个人影,她猛地回头,红肿的眼睛发出恶狠狠的光:“你!还不快来给我的女儿诊治?”
大夫一愣,接着他便听到了张夫人咬牙切齿的威胁:“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若是敢怠慢,当心我灭你九族!”
董大夫人面色有些难看,济大夫毕竟是董府的座上宾,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张夫人这样,便是将董府没放在眼里,可是她的眼神往里探了探,看见张汐平日里那张扬又亮丽的小脸,此时已经呈现出一种难堪的灰紫色,她也是当娘的人,心一软,便不愿与她纠缠。
可是济大夫却眯着眼,捋着山羊胡摇头啧啧道:“方才老夫已经给张大小姐号过脉,张大小姐现在正是生死关头,张夫人不是已经去请太医了?想必,太医很快就要到了。”
那也能叫号脉?张夫人气的胸口生疼,瞪着济大夫恨不得将他拍死:“你真的是大夫吗?不是说医者仁心?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她也知道太医就快来了,可是,就这样让她眼睁睁看着她的汐儿受罪,她于心何忍!
没想到,张夫人话音一落,济大夫却将头摇的更甚,简直和拨浪鼓一般,眸子里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非也,非也!张夫人此言差矣!老夫行医几十载,不敢说妙手回春,但是也从未见死不救过,只不过——那些都是些乡野的体弱妇人、生病老叟,张小姐身子娇贵,自然不能同她们相提并论。况且,男女授受不亲,咱们历朝历代,朝代怎么变,可是祖宗的礼法可没变过,九岁不同席,小娃娃且得避着呢,更何况,张大小姐听说已经十六了吧?不行不行,祖宗礼法不可废???”
说完,便退出碧纱橱,干脆一甩袖子去看外头的香炉去了。
张夫人肺都要气炸了,咬着牙道:“董大夫人,我信你董家,将女儿交给你们诊治,你们董家请了这样一个大夫给我女儿诊治,是存心想害死我的女儿吗?”
董大夫人也没想到一直养在府中的济大夫竟然是如此迂腐的人,她心中有些怪异,可是又说不出哪里怪异,若不是她知道济大夫的底细,都几乎以为济大夫是在故意整张夫人。
不论如何,这件事错在董家没有及时为张汐延医问药,董大夫人忙赔笑脸,正要说请张夫人体谅的话,架子床上的张汐却忽然双目暴睁,长大了嘴巴,‘腾’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汐儿!你怎么样?”张夫人见到张汐如同一条缺了水的鱼,张着嘴,往里吸气,往外吐得气却不多,登时吓得六神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