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总是喜欢穿着月白直?,长得明明像狐狸却又让人觉得温和无害的男子,葱白般的修长手指挑开帘子,人却站在马车外,温和而又守礼的道:“表妹受惊了吧?是我来晚了,天气热,快些下来吧!”
“五表妹受惊了吧?是我来晚了,天气严寒,快些下来吧!”
萧湛站在车帘之外,一只手握住了帘子边缘,只是隐隐掀开一丝缝隙,并没有逾越之举。
他还是这般,惯会做戏。
锦棠忽然觉得如坠冰窟,萧湛也不知道在一旁看了多久,如果方才绿饶出手将马制住,那她岂不是暴露了身边的丫鬟会功夫这件事?绿饶如果暴露了,以萧湛的聪明,他很快就会明白她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他就是行刺二皇子的刺客秘密,到时候,只怕死在他掌下的,就不止是一匹疯马了。
“五表妹?”
她知道他最喜欢她什么样子,她见到他,最好是委屈如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般,瞪大了无辜的双眼哭泣。
前世的时候,她确实吓得六神无主,等到她拧着帕子哭的时候,萧湛原本自信的面上一下子就惊慌的不知所措了。往后的日子,就算是萧湛后来有一次被行刺差一点丧命,也从未见过他再如那次一般慌张过。
锦棠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混乱,抓着绿饶和绿袖的手,稳稳的从马车中走出。
萧湛似乎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转过身,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马儿,“好端端的,怎么会惊了马?”这句话,却是向着秦如海问的。
秦如海摇了摇头,只是皱着眉绕着马车走了几圈。
锦棠镇定的垂着眼,低声道了谢,又疑惑道:“萧家表哥怎么会恰巧经过这里?”
这胡同十分安静,看巷子口这么久也没走过一个人,想必是个十分偏僻的地方了,萧湛这一经过,倒是偶然的十分巧合。
萧湛自然能听懂锦棠这句话的意思,于是笑着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道:“我不是恰巧经过这里,我是跟着你的马车来的。你不是说,那刺客是萧家派来杀你的么?我怕一回杀你不成,萧家不死心,再杀一回,到时候可没有第二个镇远将军能救你,于是就跟着来了!”
跟着她?是了,若不是从出了府就跟着她,又怎么会如此及时的救下她。
锦棠抿了抿唇,低着头,声音又轻又缓:“萧家表哥说笑了。”却仿佛惊吓未愈。
萧湛故意走近了一步,低着头,声音沉沉的,仿佛就在耳边,“表妹怎么还是如此见外?救命之恩,不足以让你喊我一句湛表哥吗?”
温热的呼吸,在冷风之中突兀的烫人起来,锦棠一惊,忙后退一步,离萧湛远了些,她紧紧攥着拳,白玉般的面庞显得更加盈透起来,再抬头,却是一张娇俏又带着怒意的脸:“萧表哥可是要挟恩图报?”
萧湛轻笑出声,一张狐狸脸,却怎么看都是温和无害,显不出丝毫轻佻来,“现在不那么害怕了吧?”
锦棠一愣,紧绷的情绪似乎松懈下来,“让萧表哥见笑了。”
绿袖眼睛转了站,故意用萧湛听得到的声音小声提醒道:“小姐,咱们同曾老太太分开太久了,若是不快些回去,只怕她老人家要派人来找了。”
秦如海原本一直盯着马车瞧,此时也凑上前来对锦棠道:“小姐,此处在药王庙附近,离这不远处有两个车马行,小的这就去为您赁一辆马车来——”
锦棠朝着秦如海点了点头,又对着萧湛行了个礼,唇边的笑意端庄又诚恳。
“方才若不是湛表哥,只怕我们都凶多吉少了,表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待回府后定会禀明父亲,上门致谢。”
萧湛眸子闪了闪,再听不明白这主仆几个人的意思,他就是傻子!
“五表妹果然是个有趣的人,连身边跟着的人都这么有意思!”他的唇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说了句告辞便离开了。
锦棠看着萧湛的背影眼瞳微缩,那双古井般的眸子,似带着笑意,可是细细的看,却又似全部都沉入水底,泛不起一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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