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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苑的柴房是两间厢房改成的,所以当陆锦柔踏进去的时候,愣了愣,随即眯起眼睛,遮住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嫉妒,安安静静的站在了锦棠的身边。
钱婆子披头散发,额头有暗红色的鲜血涌出糊住了一半的脸,破败的衣衫湿漉漉的,有鞭笞过得痕迹,裸露在外的皮肉也鲜血淋漓,此时她精神萎靡,靠坐在墙边和一滩肉泥无二。
“你就是外院马房的钱婆子?”锦棠居高临下。
绿云见钱婆子没反应,狠狠的踢了她一脚,钱婆子身子明显一抖,这才仰起脸,见到一屋子人慌张又迟缓的跪在了地上,身体如同筛糠。
看见整个脸孔几乎被血糊住的钱婆子,陆锦柔深吸了一口气。
“回???回五小姐,奴婢正是外院马房钱婆子。”
她的声音粗嘎,像是老旧的风匣,刺耳又滞阻,陆锦柔毫不怀疑她这是被用了私刑嘶喊过度所致。
“说!你究竟为何要害我?是谁指使你在我的药里下毒的?”
钱婆子身子抖了抖,忽然磕了个头咬牙道:“是三老爷!是三老爷派我来的!三老爷还说,这毒喝下去不会立时死去,而像是患了伤风,到时候追究起来,怪不到任何——”
“住口!你说谎!”陆锦柔紧握着拳,全身颤栗,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不是气的,而是害怕!
方才她太心急,没听清楚被抓住的婆子叫什么,直到进了柴房听见五姐姐问她,她才害怕起来,她虽然没见过钱婆子,可是她知道,外院马房的钱婆子是父亲的人!她还知道,父亲派钱婆子监视五姐的车夫!难不成,这次真的是父亲派钱婆子来给五姐姐下毒?
父亲不会如此莽撞!可是笃定没有一息的功夫便自行被打破,她想起了那日晚上父亲失心疯了一样要进五姐姐的屋子???若真的是父亲做的呢?父亲今日早早出了府,她得赶快去报信!
心念急转之下,陆锦柔也顾不上五姐会不会多想,上前一步紧盯着钱婆子的眼睛,眼眶微缩,目光森冷,“钱婆子,你说谁派你来给我五姐下毒?还是这根本是你自己的主意,五姐和父亲做了什么事让你心存记恨所以想一箭双雕?”眼中威胁意味十足。
“不???不是奴婢自己的主意???”钱婆子胆怯,低下了头,陆锦柔心中得意,正待乘胜追击,钱婆子却突然卯起全身力气扑过来,像是豁出去了般,要抱住陆锦柔的腿:“真的是三老爷!六小姐!您救救奴婢!奴婢可都是听吩咐办事啊!您不能不管奴婢!上回奴婢还在老爷的书房见过小姐!小姐还对奴婢笑来着!您宅心仁厚,救奴婢一命!”
再说下去岂不是坐实了父亲要害五姐?
陆锦柔吓了一跳,看着被一个绿云拦下的钱婆子气的眼睛都红了,“你胡说!我根本没有见过你!你一个马房的奴才,父亲怎么会指使你毒害五姐?你可知道攀诬主子是个什么罪?再敢胡说八道,我不撕烂你的嘴!”
陆锦柔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尖——父亲在外院,钱婆子是马房的奴才,她也在外院,父亲指使一个外院的婆子当然要比内院容易得多!
陆锦柔慌乱的看向锦棠,只见她一直蹙着眉,面色惨白,像是被吓住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于是松了口气,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红着眼圈怯怯的拉住了锦棠的衣襟,“五姐???这件事肯定不是我父亲做的,我认识这个疯婆子,也不知道她为何要攀咬我父亲冤枉他???我、我要回去问问父亲???”她掩住了唇,最后几个尾音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锦棠回过神,紧紧抓住了陆锦柔的手,“她下毒,这件事非同小可,今日是我,万一明日是你,后日是母亲呢?这个婆子是外院的,我要去问问田总管。只是这件事我怕是外头的人放在咱们府里故意挑起我们大房和你们四房的不合,你也知道父亲刚入阁,朝廷的事咱们不懂可是也听说过血雨腥风的???”
陆锦柔一愣,没有想到外头的人这一层,因为她知道根本没有这种可能,因为钱婆子就是父亲的棋子!
她很快看清楚形式,把握住了这一对自己有利的局面,“那???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