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远端起盖碗来,喝了一口,又示意书吏把罪状拿给东瀛公过目。
司马腾根本不去看那份罪状,而是注视着任远,问道:“那个散布流言的小人你们可抓住了,到底是谁在陷害我,我也很想知道。”
蒯错沉沉笑道:“苟晞已经死了,不就是你派人灭口的,此刻又何须再问?”
司马腾脸色不由得阴下来,气愤地道:“真是荒唐至极,我不是石苞,只因一首童瑶,便被说成想要谋反,苟晞也没蠢到这种地步,编造谣言者真是别有用心,在半途害死他的人更是其心可诛。”
任远放下盖碗,淡淡说道:“东瀛公,你在并州的谋反计划还未开始就被人告发,自然是心有不甘,可是眼下还有一桩案子,恐怕你是难以撇清干系的,平南将军兼领交州刺史孙旂被杀案,想必东瀛公还记得孙旂吧,当年还是你推荐他担任卫尉,后来他因武库大火被免职,其实五年前的武库大火也是个悬案,还有卫瓘一案,到底是谁下令诛杀卫瓘满门的,我想这些事东瀛公一定还记忆犹新。”
司马腾直视着任远,目光凛然,说道:“原来你们是打算重查旧案,可是你们问错了人,杀卫瓘全家的是荣晦,奉楚王(司马玮)之命同去的清河王自是了解其中详情的,而武库失火案应该去问张华,他当年恐生变故,并未立刻救火,而是派兵戒严,不准任何人接近武库,致使武库内二百八万器械,一时荡尽,此后几年朝廷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新修武库,大调兵器,这才造成国库空虚,这场大火使朝廷损失惨重,说起来都是由张华一手造成的。”
蒯错用盖子拨动茶叶,头也没抬的轻轻问了一句:“依东瀛公所说,这个罪该张司空来担?”
司马腾恨恨地道:“张华这样的人在朝中根本不合时宜,理应以死谢罪。”
高裁拍桌怒道:“东瀛公,就事论事,不要为了减轻罪责而诬陷他人,你过去也担任过宗正、太常,地位尊崇,故而我给你留些颜面,但你如今乃谋逆罪人,如实供出党羽,才能减轻自己的罪孽。”
司马腾睨视着他,发出一声嗤笑:“高裁,你不过是仗着父辈的荫佑入仕做官,到底有多少真才实学,你的堂伯高光心里自然有数,当年高光任廷尉,他的混账儿子高韬收受贿赂,官吏将此事奏报朝廷,先帝念高光平素用心,此事就没有连累到高光,而你的父亲高诞生性放纵没有规矩,历任徐、雍二州刺史,平庸无为,后入洛任太仆,前几年病死了,你性情果断刚烈,可惜有个无能的弟弟拖你后腿,如今他死了,你也可以省心了。”
高裁脸色一肃,说道:“你挖苦我也毫无意义,看来你不想招供,来人,把上党太守徐淳带上来。”
徐淳来自汲郡徐氏,早年担任太常掾,是司马腾的心腹,因其与匈奴、乌桓部暗中勾结,被司隶校尉许奇派兵押解回洛阳,任远于昨日亲自审讯过他,他已经全部招供。(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