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叶欢以前很鄙视吃货,其中吃货的代表人物猴子和张三,更是被他那张歹毒的嘴损得体无完肤,生不如死。叶欢总觉得一个人如果太注重食物,那么他的智商一定不怎么高,脑容量就那么大,全被食物里的胆固醇,脂肪占满了,怎么聪明得起来?有一个成语叫“脑满肠肥”,很形象的说明了食物与智商的反比关系。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沦为吃货的一天。
全聚德总店的包间里,叶欢,猴子,张三三人吃相狼狈,风卷残云,桌上杯盘狼藉,如同被一群发了疯的野牛碾过一般。
年轻俊秀的赵扬端着杯子的动作不知凝固了多久,目瞪口呆看着叶欢三人大吃特吃,一人抱着一只烤鸭使劲啃着,瞪视鸭子的目光充满了野性和杀意,仿佛跟鸭子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叶欢多少还算有点素质,胡吃海塞的空档不忘抬头看了一眼赵扬,眼神充满了歉意,咧着流满肥油的嘴干笑两声。
“嘿嘿,见笑,见笑了。”
赵扬面孔抽搐了几下,刚待说几句客套话,却见叶欢立马又低下头去,继续啃烤鸭,理都没理他。
赵扬端着酒杯,敬酒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一时间进退维谷,颇感为难。
直到三人吃饱,桌上碗碟已是空空荡荡,在赵扬敬畏的目光中,三人抚着肚皮,打了个饱嗝儿,然后满足的长吁。
“叶兄弟真是……真是……不拘小节,性情豪迈。”赵扬搜肠刮肚终于找到了一句很客观的赞扬词。
吃撑了的叶欢这时也感到有些赧然,羞涩一笑,开始为刚才的粗鲁打圆场。
“不瞒赵哥,鸭子这东西,我们三兄弟打小就特恨它,所以刚才吃得颇为解恨,一时忘形了。”
赵扬精神一振,顿时来了兴趣:“哦?不知叶兄弟为什么恨鸭子?”
叶欢目光深沉,仿佛陷入了往昔的回忆:“当年我们住乡下,小时候不懂事,光着屁股到处瞎跑,有一天手贱,拔了一根鸭子毛……结果我们光着屁股被一群鸭子追杀了三里地。”
赵扬恍然,重重点头,一脸同仇敌忾道:“原来如此,该吃!狠狠的吃!”
猴子和张三交换了一下眼神,二人有些不可思议,这么扯淡的理由居然也信,这姓赵的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叶欢心中却生出了警惕,这家伙如此低姿态,看来有心想把自己或者说是自己背后的沈家拖进部长之争的浑水里。
所谓宴无好宴,可再不好的宴现在也吃进了肚子,鸿门宴上刘邦怎么做来着?吃饱喝足,拍屁股就溜,叶欢做不出那样不要脸的事,听人家说几句话还是很有必要的。
果然,一通无意义的寒暄之后,赵扬便渐渐进入了正题。
“听说叶兄弟最近打算在京城开会所,叶兄弟的投资眼光果然不错。”
叶欢笑道:“我其实什么都不懂,却什么都喜欢瞎掺和,赵哥刚在电话里说,你有合适的地方?”
“对,而且地段比较繁华,离王府井不远,是一栋新建的商厦,里面有三层楼是空置的,面积合起来大概两千多平米,用于私人会所的话我想绰绰有余。”
“两千多平米,而且离王府井不远……”叶欢微微吃惊,王府井可是京城的中心繁华位置了,那里的地价可以说是寸土寸金,自己那两个亿若想把这三层楼买下来是不大可能的。
“不知赵哥打算出个什么价?”叶欢谨慎的问道。
赵扬笑了笑,道:“叶兄弟,我赵扬其实也是个爽快人,不知你对我是怎么想的,但我对你可是一见如故,咱们现在谈钱是不是太伤感情了?”
“谈感情更伤钱啊……”叶欢幽幽道:“……赵哥你还是报个价吧,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赵扬注视叶欢半晌,道:“叶兄弟,我不瞒你,这三层楼虽然明面上是某网络信息公司的,但其实它是我名下的产业,冒昧的问一下,如果我拿这三层楼来入股你的会所,你的意思怎样?”
叶欢大吃一惊,他不是傻子,这三层楼的地理位置在如今寸土寸金的京城,其价值已远远不止两个亿了,赵扬打的什么主意?摆明了是个亏本的买卖,他脑子被门夹了?
事有反常即为妖,换了以前的叶欢肯定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了,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可这些日子经历了不少事情,叶欢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单纯,他知道,赵扬必然有条件的,这个条件肯定不简单。
叶欢眼睛微微一眯,微笑道:“没想到我这小买卖也能入赵哥的法眼,不知赵哥想拿这三层楼换多少股份?”
赵扬轻松笑道:“随便多少都可以,哪怕只给我1%我也不反对。”
叶欢苦笑道:“赵哥,有话还是明说吧,你这样让我更不踏实了,你到底图什么?”
赵扬摸了摸鼻子,道:“我只是想你的会所开张那天,我以股东的身份站在你旁边一起剪个彩而已,这要求不过分吧?”
叶欢楞了一下,很快便明白了赵扬的想法。
——看来赵扬的父亲争取商务部部长的职位颇不顺利呀。
难得赵扬为他父亲花费这般灵巧的心思,三层楼简直可以说是白送,只求开张那天以股东的身份剪彩,沈家在京城政圈的影响力是众所周知的,叶欢这个沈家长房长孙的身份也是众所周知的,试想开张那天,开国将军沈老太爷的亲孙子,沈总理的儿子,卫戍军区司令沈中将的侄子叶欢站在正中,而赵扬则站在他的身旁,京城那些权贵子弟看到如此情景,将会对他们产生多大的震撼,京城里藏不住秘密,这个信息甚至在几分钟之内便会传遍全城。
赵红军的儿子跟沈家的长房长孙合伙做生意,这个信号已经非常明显且强烈了,别人不知真相,会认为沈家已经准备插手商务部长之争的浑水里,势弱的赵副部长自然摇身一变,成为炙手可热的热门人选,任何势力若想将赵红军挤下去,恐怕都得掂量掂量沈家的反应。
而且叶欢敢肯定,赵扬或者说赵红军还有下一步,那就是积极向沈家阵营靠拢,官场之中,只有找到强而有力的靠山,这个位置才能坐得长久,甚至平步青云。
表面上看,赵红军若靠向沈家自然不能拒绝,沈家阵营从此多了一份力量,可是凡事除了表面,更要看清深远的本质,本来沈家对商务部长之争采取的旁观态度,若因为赵红军的靠拢而插手进来,京城中的别派势力怎么想?沈家会不会因此树敌更多?一个赵红军值得沈家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吗?
政治是一种博弈艺术,除了掠夺和妥协,更要衡量易子划不划算,很显然,叶欢并不懂这种艺术,所以尽管明白了赵扬的目的,他也不敢轻易给赵扬任何答复,这关系到沈家的气数。
虽然从没对沈家有过归属感,可这一刻叶欢还是不由自主的站在了沈家的立场上,很矛盾的心理,有时候他真恨不得一把火把沈家老宅烧了,可当某些决定沈家利益的事情临到自己头上,他又几乎出于下意识般的反应,不自觉的维护沈家的利益。
叶欢面色一片罕见的凝重,无意识的轻轻敲着桌子,沉吟许久,叶欢才缓缓道:“赵哥,我不瞒你,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干系太大了,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但我不知道沈家愿不愿意趟这浑水,毕竟我和你一样只是干部子女,事情我可以去提,但我不能左右沈家的决策,也不可能影响他们的决策,明白我的意思吗?”
赵扬大概之前也调查过叶欢,知道他初入沈家,不大可能说得上话,实际上他要入股叶欢的私人会所的目的,不仅仅是帮他父亲获得政治援助这么简单。
赵扬微笑点头,端起杯笑道:“叶兄弟,生意什么的我并不看在眼里,我想交的是你这个朋友,既然当你是朋友,就不能让朋友为难,这事儿你能办就办,不能办就算了,那三层楼我还是留给你,如果我入股你觉得不方便,就当我没提,我用最低廉的价钱把它租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