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坐在前面,不能目视路洋,看不到路洋神色的变化,但是,她能感觉到路洋身体的颤动,还有路洋滴落在她肩膀上的泪水,很滚烫的泪水。
路洋虽然没吭声,但是,他是在无声哭泣。
他心系那片染血的芦苇荡,心系芦苇荡处失踪的林依依。他快马加鞭,策马如飞。
四人驰骋两个小时,便赶回到了微山湖。
艳阳腾空,大地火热,炙烤如焚。
微山湖畔,却是别有风景。
这裏莲叶接天,荷花映日。
风吹芦苇,莲子鲜嫩飘香。
“呜呜呜———公子———呜呜———四夫人———你们死得好惨啊———”先行到达芦苇荡的冯云、巫志海、猴子,还有凌家的七十名衞士,都跪在芦苇荡里,面朝湖心,哭哭啼啼,哀号不已。
“嘶哑嘶哑嘶哑———”就连先行到达的七十三匹战马,也在芦苇荡里哀鸣扬蹄惨嘶。
面向湖心痛哭的冯云、巫志海、猴子及七十名衞士,似乎不闻身后的马蹄声,也没有回头看路洋、铁牛、狗娃、小雅等人一眼。
他们仍是一个劲儿地哀号痛哭,顿足捶胸,凄婉悲怆,落泪如雨。
“什么?依依———真死了?砰———”路洋策马来到,但听一片哀号之声,心头一阵巨疼撞来,撞击得他眼前发黑,喃喃地道了一声。
他本来就因为战济宁而劳累不堪,加之一路上心疼落泪,此时刚勒停战马,他便身子一侧,一头摔落下马,头破血流,却没有任何感觉。
他双手一摊,晕厥过去了。
“路大哥———呜呜———路大哥———呜呜———你别吓我呀?呜呜———我已经失去了四夫人、三少爷,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小雅吃惊异常,急也侧身落马,扶起路洋,撕下衣袖,包在路洋的头上,替他止血,连捏他的“人中”,却不见路洋醒来,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她把路洋搂入怀中,颗颗滚圆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滑滴在路洋苍白的脸上。
芦苇荡里,很大面积的芦苇已被一场大火烧毁了,残枪残械,依稀还在,血迹斑斑,零乱散落着一些遗物。
湿地里的脚印也非常凌乱。
一堆骨灰被晨风吹走了一大半,却仍有一小堆骨灰。
“三少爷———四夫人———呜呜———”铁牛与狗娃飞身下马,冲向芦苇荡,面向湖心下跪,泣不成声地呼喊,两声哀号,让冯云、巫志海、猴子等人,都是蓦然心碎。
微湖碧水,清风梳柳。
万顷红荷,苇浪翻波。
哪里还有昨夜中枪坠湖的凌南天与林依依?
如此风景,主人却逝。
众人说不出心头的伤痛,唯有嚎啕大哭,落泪不止。
“云儿姑娘,咱们别哭了,还是搜索看看吧?”狗娃尚不知具体情况,反正就是心头不祥,反正大伙哭,他也跟着哭,哭了一会,便泣声请示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