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任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阵凉风吹过,带起左倾城白衣的下摆,一切,看起来简单而又耐人寻味。粟雄飞感觉自己的喉结要断了,左倾城看似柔弱的纤指卡住他的喉部,如同钢筋一样,觉得要刺穿了,只要她稍稍用力,他将一命呜呼,一时间,除了不敢相信之余,他的心中更是惊骇左倾城的恐怖杀伤力,不自觉的,他的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的心在冷,越来越冷……被左倾城顶住心口处,因为前冲的贯性,徐斐撞在左倾城的脚上,一切像是安排好了一样,让人觉得十分滑稽,只是,效果是明显的,他觉得一阵气血翻腾,差点窒息了,与粟雄飞不同的是,他还能有条不紊的分析前后变化,越是冷静的头脑,越让他发现左倾城的厉害之处,一招制敌需要的不仅是出神入化的功夫,更需要一颗沉稳刚毅的内心,她是个女人,她还是个年龄不大的女人,已然拥有如此身手,这样一个女人肯为贾儒挺身而出,是否可以间接说明贾儒的身份或者实力与自己调查的不符,自己从开始的时候就小瞧与他。轻敌,这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这个动作保持了五秒钟。除了粟老爷子,所有人都看着眼前诡异而又极具美感的一幕。“这个……”云姨瞪大眼睛,兀自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堂堂的八尺男儿竟然被一个娇弱的女人制住。张雪皱着眉头,盯着左倾城之余,不由自主的看向依然平静的贾儒,在她看来,贾儒显然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他为什么会知道呢,如果这个女人都如此厉害,那么眼前这个年轻人呢……尹若情则靠近贾儒,呢喃道:“美女救英雄。”“英雄救美女。”贾儒轻轻的握住尹若情的手。尹若情不禁打个激灵,呼吸变得急促了,胸前的完美不断的起伏着,轻轻的甩了甩手,没有挣脱后,便任由贾儒握着,白了贾儒一眼,却十分从容道:“流氓。”“我是你弟。”贾儒纠正道。粟中庸也看到了院子里的一切,不禁紧皱着眉头,顿时陷入深深的思考中,最后,他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父亲,深深的感觉到父亲的英明决定。“结束了。”左倾城幽幽的说着,恢复了站立姿势。“呼……”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粟雄飞肩头一松,松了口气,暗道:“好险。”鬼门关走了一次,徐斐也轻轻的松了口气,道:“险中求胜,一招制敌,左小姐的智谋我甘败下风。”徐斐这句话极为有讲究,他佩服的是左倾城的智谋和果敢,也是败在她的智慧之下,并没有承认武功上的失败,也算是给自己留足了颜面。“你们败了。”左倾城回头看了脸色变幻不定的徐斐一眼,淡定的说道。“败了就败了。”粟雄飞坦诚的说道,又十分不甘道:“再比一次。”“你们不是对手。”左倾城回到贾儒的身边,眼睛的余光看到贾儒和尹若情的手握在一起,不禁微怔,又冷冷的重复了一遍,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怎么可能。”粟雄飞觉得自己大意了。“我在贾儒手下走不了一个回合。”见粟雄飞跃跃欲试,左倾城嘴角轻勾,露出一抹深邃的笑容,如实的说道。如果说,败在一个女人的手下,让粟雄飞觉得尴尬,那么听到左倾城这句话,他的一颗心沉到谷底,兀自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一个普通的小人物,竟然如此强悍。听到左倾城的话,徐斐的心脏也漏跳一拍,怪不得他敢冒然阻止自己的好事,幸亏在小吃街没有冒然动手,不由得,他再次看向贾儒,深深的记住这张年轻中带着稚嫩的面庞,或许,他就是他在年轻一辈中的竞争对手。“不要站着了。”不知不觉中,粟中庸也出现在院子里,打破了院子中的平静,道:“要想再分胜负,用酒决定了。”简单的一句话,缓和了双方的尴尬与僵持,也从侧面表明了一家之主的决定,不仅完全接纳贾儒的存在,而且是完全平等的方式。云姨诧异的盯着自己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张雪则稍稍犹豫,然后直接道:“晚饭都准备好了,小云去准备一下吧。”说完,她便招呼着众人重新进入客厅。分宾落座后,张雪便上了二楼的书房,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粟老爷子,道:“这就是你的决定?”“女婿有二十年没到家里来了吧?”粟老爷子的话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缓缓的说道:“正男每年也只是例行公事的回家一趟,住不到一个晚上就离开了,外孙女回来一趟,你们就挤兑……”“错了就是错了。”张雪在粟老爷子对面坐下,道:“当年如果不是正男一意孤行,她用到莱市那种小地方吗,如果不是她不听安排,非要跟着那个姓尹的追寻爱情,粟家会落到如此田地,会后继无人吗?”“后面一句才是你想说的吧。”嘴角轻勾,粟老爷子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道:“你一辈都追权逐利。”“随你怎么说了。”张雪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咱们一家也就五口人,可你想过没有,在咱们五口之外,还有许多亲戚。”“罢了,罢了。”轻轻的摆了摆手,粟老爷子缓缓道:“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安排。”“这个贾儒该怎么办?”略微犹豫,张雪问道。“贾儒是成败的关键,换句话说,他左右着粟家的辉煌,以后对他客气点儿。”粟老爷子说得很认真,又叮嘱道:“别看他年轻,做事还是极具分寸的,你不要反驳我,如果你看过他的履历,就知道他的莽撞是有依仗的,换句话说,他这叫三思而后行。”“他有不次于甚至高于咱们家的实力?”张雪也人老成精,诧异的问道。“一定程度上,他掌握的人脉和技能不比咱家差多少。”粟老爷子幽幽的说着,道:“我的命都捏在人家的手上。”“什么意思?”张雪轻轻的皱了皱眉头。“他是个医生,能让我多活两年。”粟老爷子平稳的说着。“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的伤感,张雪知道自己的男人正在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而他还表现的若无其事一样,她的心在痛,嘴上还是说道:“两年时间,能做好多事情了,可惜的是,中庸能力一般,即使你全力相助,最好的结果,也只能帮他再上一级了。”“要看若情了。”粟老爷子缓缓的说道。“若情太年轻了。”张雪跟不上粟老爷子的思维,主观的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粟老爷子意味深长的说道。“不懂。”张雪轻皱眉头。“碰到一个不按常理的外孙女婿,一切都将不走寻常路。”粟老爷子嘴角浮现一丝得意的微笑,似乎,他已经看到美好的前景。餐厅里,粟雄飞盯着贾儒,丝毫没有之前的间隙,道:“小子,我比你年纪大,叫你一声小子不为过。”说到这里,他重重了一顿,凝视着贾儒,道:“你真有左小姐说得那么厉害?”“比她说得要厉害。”坐在椅子上,贾儒腰杆笔直,平视着粟雄飞,评价道:“你看似厉害,在普通人中也打遍天下无敌手,可是,尚处在看山还是山的阶段,距离高手还有很大一段的差距。”“你什么意思?”坐在粟雄飞的旁边,徐斐知道自己跟粟雄飞半斤八两,如今粟雄飞被否定了,也间接否定了他,他想知道贾儒到底有多厉害。“武道一途,只有达到大道化简,化腐朽为神奇,才算刚刚入门。”贾儒淡淡的说着,很平静,而又侃侃而谈,道:“这只是登堂入室而已,如果想更进一步,就需要炼心了。”说到这里,他嘴角轻扬,露出一抹较大的弧度,然后摇了摇头,道:“以你们现在的年纪,恐怕很难的理解。”“装逼。”粟雄飞毫不犹豫的骂了一句。徐斐却沉默了,贾儒虽然猖狂,可是有一样他也没有忽视,那就是至始至终,他都表现的稳如泰山,端是有八风不动的意思,这种熟悉的味道,只有从长辈的身上才能看得到,看他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沉稳的功夫,不知道他的幼年是怎么度过的。“不打不相识。”贾儒嘴角一咧,露出几颗大白牙,道:“重新认识一下,贾儒,西贝贾,儒雅的儒雅。”“粟雄飞。”粟雄飞爽快的说道。徐斐微微一怔,他知道随着贾儒这句话出,双方之间的矛盾就算化解了,看来这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对手,不可小觑。“雄飞啊,给贾儒办一个通行证,以后到这里来也就方便了。”张雪从二楼下来,吩咐道。少有的,粟老爷子也跟着下来,看着贾儒,和蔼道:“到这里,就到自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