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主,你为仆?!福伯闻言,脸色刷得青了下来,眼底神情变幻。他之所以待在苏家,是感念苏老爷子对他的恩德,是为了报恩,但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苏家的仆人,而苏老爷子也从没把他当成仆人看待过。现在,苏中宁居然说他是个忘了身份的仆人,这让他心里着实难以接受。“中宁……”席冰也慌忙扯了扯苏中宁的胳膊,示意他不要把话说这么重。福伯虽然是仆,但也只是名义上的罢了,苏老爷子早说过了,对福伯要如对长辈一样。而且这些年来,苏甜甜也一直靠福伯照料,有什么提升修为的好东西,也都是先给苏甜甜用。现在苏中宁抬出身份来压福伯,这不是要伤了多年的感情。“有什么好拉扯的,这本就是事实,只是有些人忘了罢了!今天我就把话挑明了,你若是心里还觉得苏家是你的主家,还记得老爷子对你的恩情,就把那人的姓名说出来,不要把我苏家推进火坑之中!”苏中宁一把甩开席冰,盯着福伯继续道。福伯望着苏中宁那愤怒到几近癫狂的双眼,直视许久后,仰头哈哈笑了起来。“你笑什么?”苏中宁见福伯居然在大笑,不由得怒火更加炽盛了。“我笑老爷子怎么就生下了你们这些人!”此刻脸皮已经撕开,福伯也懒得再给苏中宁留什么颜面,冷笑一声后,讽刺的苏中宁脸色发白,浑身如筛糠般抖动。这些年,他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福伯刚刚的这句话。可这话,却也是事实,苏老爷子一世威名,一手创下了苏家的基业,但到了他们这一代,哥俩却是根本不争气,修为不济就算了,做什么事都比别人差半个头。“你怕南宫家,可南宫家有什么怕的?就因为那个一只半脚已经进了棺材板的天级?还一口一个天级老怪,你也是古武者,什么时候老怪的门槛这么低了,连天级都能自称老怪?”福伯却不给苏中宁发作的机会,冷笑一声后,继续道:“再者说了,他南宫家敢把苏家怎么样,老爷子故交遍天下,官面上的,商面上的,古武界的,就算是方寸山的那位,和老爷子也是交情莫逆,虽然这几年来往少了,但南宫家要杀了昔日故交好友的全族,莫问天他老人家会坐视不理吗?还有官面上的那些人,他们会作壁上观吗?”苏中宁愕然望着福伯,气得浑身抖动,可心里再一动,却觉得事情还真如福伯所说。南宫家的确有天级,但那已经几乎要算作活死人了,而且以老爷子昔日施恩天下,故交四海的情况,南宫家威胁苏家,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根本不敢付诸实际行动,别的且不说,单是方寸山的莫问天,一根手指头,就能灭了南宫家全族。明明更强势的是他们,可偏偏,先害怕的居然也是他们,这简直是个笑话。“你终于也想明白了?”福伯看到苏中宁神情的变化,冷冷一笑,鄙夷道。苏中宁双颊胀得通红,他只顾着怕南宫家了,却忘了,南宫家其实也怕自家。“老爷子对我恩情无双,有救命之恩,不过我在苏家尽心竭力这么多年,恩情也算是报完了。从今以后,我离开苏家。不过离开之前,我再劝你一句,不要走错了路,看错了局势,你们怕南宫家,可那人未必就把南宫家放在眼里了,言尽于此,告辞!”福伯冷哼一声,冲着苏中宁随意一抱拳,转身便向外走去。他之所以不暴露叶天的身份,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因为他觉得既然叶天小小年纪,实力便这么高明,那么在他身后,恐怕绝对有不次于莫问天的存在。有这样的存在做依仗,叶天的胳膊恐怕都比南宫家的大腿粗。让叶天怕南宫家,这就好比是要让一头狮子去害怕一只只有急红眼才敢咬人的兔子一样。“福伯……”听到福伯要走,席冰慌忙就要去拦阻。“夫人,我意已决,不用再拦我了,这些年,多谢你对老夫的照顾了。”福伯闪身避开席冰,然后向她行了一礼,便飘然向门外走去。席冰的耳根子虽然软,可心性不坏,也是个善良的人,他在苏家这些年,席冰没少照顾他。席冰见状,就要追出去拦福伯。“他要走,就让他走,不要再追了!”但不等席冰迈出脚,苏中宁却是一把拉住了她,然后冷笑道:“这人说的冠冕堂皇,可其实还不是看我苏家大难临头,就溜之大吉了。”“福伯不是那样的人。”席冰摇头苦笑一声,但话出口,看到苏中宁脸上满是不屑之色后,只能改口道:“其实我觉得福伯说的也有道理,我们没必要那么勉强甜甜说出那人的名字,南宫家未必就敢把我们怎么样。”苏中宁闻声,目光变幻不断,显然他也在思考福伯的话。“那老东西的话虽然有几分道理,但我们也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老爷子的那些故交会不会帮忙是未知数,可南宫家有天级却是确凿的,不出手便罢,一出手,那就是我们苏家的灭顶之灾了。”片刻后,苏中宁摇了摇头,缓缓道。席冰闻声,叹了口气。这么多年的夫妻,她早已看出苏中宁就是个前怕狼后怕虎的优柔寡断性子,其实苏家真落难,老爷子的那些故交怎么可能会不帮忙呢?“你去楼上再问问那个小孽障,看看她会不会把那人的名字告诉你!我再想想办法,那小孽障认识的,无非就是秦家的小丫头,以及学校里面,她和那老东西不说,不要以为我就没办法查出来!”而在这时,苏中宁漠然一笑,对席冰道。席冰无奈,只能向着楼上走去。只是走到一半,她回头朝苏中宁看了一眼,欲言又止。冥冥中,她有一种预感,或许福伯和苏甜甜做的才是对的,而他们夫妻所做的,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