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宁月感觉到奇怪的并不是景思甜这句话,是景思甜的态度。
景家是宁家的家臣,从景思甜的祖父辈开始就一直随宁家征伐商场,景思甜更是从小被养在宁家,和宁月自小一起长大享受和宁月相同的教育,不客气的说宁月从小经历过什么,景思甜也会同她一起经历。
宁月十八岁接盘家族生意,景思甜随后就做了她的贴身助理。
一个跟随宁月见惯大风浪的杰出助理,居然会用“奇怪”这两个字?
“是什么要求,会让你觉得奇怪呢思甜?”宁月微微一笑,净如月华。
“棒槌山那块地被棒槌沟收回已成定局,之前我跟您说过,棒槌沟接盘药田一定会走江小江的路,以降低利润为代价跟药膳阁合作,毕竟除了我们药膳阁,没人会收购对药品来说还不成材的嫩药苗。这点我想的到,我猜江小江也一定会想到。”景思甜喝了口茶继续道:“所以在来的路上我几乎已经认定,江小江会跟我谈棒槌沟草药收购的事,我原以为他会跟我攀交情,让我拒绝跟棒槌沟合作……”
“他不但没这么做,反倒要求你答应跟棒槌沟合作,对吗?”宁月微笑着。
景思甜点点头,接着深深提口气道:“的确。最重要的是他让我在自己权限内给棒槌沟最大的利润,让我提高一成半的收购药价。”
“他原话是这样说?”
“没错,宁总,他是不是疯了?凭药膳阁现在的成本,提高两成药价我们也还有得赚,可是如果真的给棒槌沟提高药价,那块地皮就会被棒槌沟视为金山,他们一定会守的死死的,一个吃过肉的人,怎么可能再去吃糠?江小江如果想拿回那块地皮,棒槌沟会与他拼命的。他拿不回来地皮,会断掉药膳阁这条财路,也会断掉他的酒厂供应,我实在没办法理解。”
电话那头的宁月沉默了片刻,星辰一般的眼眸忽然一亮,接着微微勾起唇角道:“思甜,你的眼光,不如他的长远,我大约知道他要做什么。”
说到这里宁月又微微摇头,自言自语道:“这的确是不错的一招,但是他利用药膳阁坐地起价未免有些下作,可是商不厌诈。他不是一直不善心计吗,怎么这一步棋看来像是个工于心计的谋士?不对不对,他不但在利用药膳阁,也在利用棒槌沟和棒槌山……天哪,难道他是想……?”
电话这边的景思甜听着那边的宁月时而震惊,时而赞赏,时而担忧的喃喃自语,整个人都是懵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宁月对一个男人有如此丰富的情绪。
她不懂宁月在说什么,索性保持安静,一直等宁月说完,她才道:“宁总,需要我怎么做?”
“答应他,思甜你知道吗,他简直是个王佐之才。我们应该庆幸他选择跟我们合作,如果他是那边的人,我想我们一定会输的很惨。”宁月忍不住庆幸:“还好,还好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否则我想京城那些家族一定会翻天覆地的。”
“宁总,您会不会太高看他了?一个会点炼药和针灸的农村小子而已,我承认他的针灸和炼药技术很高明,可是远不足以让您把他捧的这么高。”景思甜道。
她跟随宁月这么多年,曾经统计过宁月身边的追求者,先不说京城那些颇有根基的世家少爷贵族公子,就算是其他人,随便叫过来一个也比江小江更胜一筹。
“我知道你不相信,你以后会明白的思甜,不要小看他。”宁月并不生气,恬静道:“如果他再对你提什么要求,你只管答应他就好。我想,他到时候会给我们惊喜的。”
在村卫生所帮周石包扎的江小江连续打了两个喷嚏,包扎已经结束,他顺便帮周石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发现除了胳膊上这个骇人的伤口之外,其余的都是皮外伤,拿些跌打损伤的药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