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莉抬头看着我,愣了下,接着就笑了:“宝贝,当然不要了,我刚才说要钱是气话,你莫要当真哦。别说你给我的东西是真的,就是假的,我也不会要的啊。好了,小心肝,放心去吧。”我点点头:“其实,那钱,你就是要也没有了,我早就花了。”曹莉大笑:“哈,你干什么花的那么快,好了,你放心就是,我保证不会找你要那钱的。不但不要,不够你还可以再找我。”曹莉以为我是担心她反悔所以才说钱花了,于是如此和我说。我终于放心地离开了曹莉办公室。回到自己办公室,曹滕不在,我站在窗口看着院子,片刻,看到曹莉底气十足雄赳赳地从办公室走出来,直奔大门口。我知道,她一定是满怀愤怒和正义去找海州都市报那边算账去了,她终于明白原来自己被海州都市报的人耍了,依照曹莉的性格,她会和他们大闹的,虽然那边也不是善茬,但是曹莉更不是好惹的。我知道他们会闹,但是也知道他们都不会闹到明处,因为大家都害怕这事被外界知道,闹大了,海州都市报会毁了自己的声誉,曹莉会毁了自己的前程,两者都有死穴,所以,他们虽然闹但不会声张出来。我不知道他们闹腾的最终结局会是什么,但是这都不重要了,和我无关。既然曹莉已经认定自己给海州都市报的东西是真的,既然她认定海州都市报在耍她,那么,海州都市报的8万块钱自然是打了水漂,曹莉是绝对不会退还的,海州都市报这回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只能吃哑巴亏,不但吃哑巴亏,很可能还会遭到曹莉的一顿痛斥或者痛骂。当然,在这笔罪恶的交易中,我也沾了光,还到手了2万。目送曹莉去找坏人算账,我心里暗自盘算着这2万该派什么用场,不能光捐赠了,每次都这样,没意思,俗了,得另外找个用途,既能显得自己不贪还能让这钱发挥作用。正盘算着,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了,摸起电话:“喂——”“她二爷,过来,到我办公室里来——快来——”电话里传出秋彤略微有些激动还有些兴奋的声音。秋彤叫我“她二爷”,这称呼让我有些发晕,还有些心乱,没想到秋彤会给我来如此的幽默。既然我叫她二爷,那夏雨就可以叫他二奶了,如此推理,海竹就可以叫他大奶了。大奶二奶都有了,有木有三奶四奶五奶六奶呢?不过即使有,恐怕这个排名也是不正确的,总有个先来后到吧,夏雨怎么说也排不上第二吧?海竹恐怕也难排到第一。我带着不安和忐忑小心翼翼却又肆无忌惮地极度意淫着,差点把自己当成了韦小宝。不过比起韦小宝,我的数量显然还不够,虽然不够,我也不想努力去达到,有一个就够了,要那么多干嘛,一个男人伺候那么多女人,累也累死了,非精尽人亡不可。只是这一个,我一时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该要谁。一想起这个问题我就纠结,很明显应该是海竹,但是我却又蛋疼地有些不甘,这不甘只是心里隐约的不甘,清醒的大脑里还是执着地告诫自己,这个必须是海竹。一声她二爷,让我浮现连篇了这么多,显然意淫有些过度。“何事?”我说。“来呀,来了你就晓得了。”秋彤的声音听起来又有些神秘。我放下电话去了秋彤办公室。推开门,秋彤正笑吟吟地看着我。“怎么了?什么事搞的这么神秘兮兮?”我走过去,坐在秋彤对过的椅子上。“没事了,一点事都没有了!”秋彤压低嗓门说,面带轻松之色。“什么没事了?”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是总编辑的事情啊,没事了。还有,总编室主任也没事了。”秋彤说。“我靠!真的?”我说。秋彤点点头:“我刚得到的消息,调查组撤离后,上面不再追究这事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我喃喃地看着秋彤。“一切皆有可能,这是真的,千真万确的消息。”秋彤说。“怎么个没事法?”我看着秋彤。“听说是上面口头传达下来的,此事不再追究。”秋彤说。“上面?那个上面?到哪一级?”我说。“这个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是上面。”秋彤说。“传达的内容是什么?”“此事不再追究啊。也就是说不再追究总编辑的责任了,总编辑安全了,总算逃过了这一劫。”秋彤的声音有些感慨,“对我们来说的大人物,其实在上面的人眼里,不过是个小人物,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一辈子。”“总编辑没事了,那总编室那主任呢?”我说。“总编辑没事了,自然总编室主任也会没事,别忘记现在是总编辑主持集团的工作,他自己好不容易大难不死了,怎么还会处分总编室主任呢,如果要处分总编室主任,那么他自然还是要承担责任。”秋彤说,“所以,他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容损都是一体的。”“有道理。”我点点头,心里又有些疑惑,妈的,怎么会都没事了,这么快,老子今天还费尽心思去拯救这俩二货,这么说来,老子今天找老李老栗的功夫虽然白费了,但是这俩书呆子却也没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倒也值得可贺。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导致调查组突然撤离,会导致上面发下话来赦免了这俩人呢?这其中会不会是孙栋恺的作用呢?刚想到孙栋恺,我立马就否定了,这绝无可能,他是巴不得这俩死翘翘的。那么,还会是什么原因呢?我心里涌起巨大的谜团。“分析一下这其中的道道。”我看着秋彤。“有什么好分析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当然值得分析,你不觉得很怪吗?”“怪事多了,少见多怪,见怪不怪。那么好奇干嘛?”秋彤说。“你说,是不是孙栋恺真的起了作用呢?他冒死去进谏说情了?”“你觉得他会吗?”秋彤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看不会,他也就是嘴巴上说说,在大家面前做个好人而已。”“那你还说这个干吗?”秋彤说。“那要不,就是总编辑自己找了上面的人,上面有人给他讲情了?”“这个时候,上面有谁会有谁敢给他讲这个情呢?我看够呛。”“那要不,就是总编辑自己直接找了市里老大,自我检讨,恳请他放自己一马?”我说。“说你是圈子里的菜鸟,还真菜鸟起来了。这个时候,他连边都靠不上的,这绝无可能。”秋彤带着肯定的语气说。“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得有个理由吧,怎么着突然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呢?”秋彤皱了皱眉头,似乎也带着极大的迷惑和不解,思考了一会儿说:“说真的,我实在也是想不透。其实,不光你,我想集团里包括所有的知情人都会想不透。或许……”说到这里,秋彤停住了。“或许什么?”“或许只有市里老大自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秋彤说,“撤回调查组,必定是市里老大的意思,否则,没人敢这么做。”我点点头,心里也不由感到十分困惑,到底是什么原因什么人导致市里老大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呢?这似乎是一个十分难解的谜团。我和秋彤都猜不透这其中的道道,我想此时也一定有很多人在猜测其中的道道,包括孙栋恺。当然,我也想到,或许是比市里老大更有来头的人帮助总编辑说话了,但是会是什么人呢,这又是一个谜。此时,我丝毫没有把总编辑的大难不死和我自己联系起来,只知道自己虽然试图努力想帮助他但是没有成功,白跑了半天。虽然我没有帮上他,但是他现在无恙了,我心里倒也感到了安慰。“总编辑虽然没有事了,但是,恐怕他今后的前途也到此为止了,虽然他现在是集团的主持,但要是想再进一步,恐怕也难了。”秋彤说,“我听到的消息,总编辑自己似乎也对突然转危为安感到很突然,似乎他自己也毫不知情。听到自己没事的消息时,他愣了好半天,满脸迷惘。”我同意秋彤的分析,的确,总编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而复生的,看来他是没有找到什么可以帮助自己的人,如此看来他要想扶正,确实是难了,市里老大虽然赦免了他不死,但是恐怕也不会再重用他。如此分析,孙栋恺还是得利了,自己的劲敌对自己的巨大威胁减弱了很多。此后,关于此次总编辑逃过一劫的原因,在市里包括集团内部,流传着好几个版本。第一个版本是孙栋恺冒死进谏,直接找了市里老大,极力为总编辑开脱,声泪俱下陈辞,老大为集团高层之间的如此团结和友爱而感动,大发善心,赦免了总编辑。此版本在集团内外流传甚广,有的人不相信,有的人却深信不疑,都说孙栋恺确实是大家风范,是一个充满正义的人。不管别人信不信,我是绝对不信的,这个版本一定是孙栋恺专门安排人散布出来的。第二个版本是总编辑病急乱投医,到处找人恳求他们找市里老大说情,最后终于打动了市里某一个大人物,那大人物经不住总编辑的生死硬磨,最终出头去找了市里老大,老大看在这位大人物的面子上,放了总编辑一马。这个版本,我依旧很怀疑,正如我和秋彤分析的,总编辑一来在市里没有什么靠山,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二来市里的那些大人物在那种情况下,谁会替这样的一个书呆子出头去得罪老大?还有第三个版本,这个版本听起来颇具传奇色彩,说是市里老大在车上接到一个神秘人物的电话,接完电话后,他脸色微变,接着就让秘书传达自己的旨意,撤离调查组,不再追究此事。此版本的来源据说是来自于老大身边的人,要么是秘书要么是驾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