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又听到小道消息,说其他剩下的两位高层成员也加入了雷征的阵营,都支持雷征提出的人选。而一直支持刘海的那位高层成员此时立场也开始动摇,开始倾向于保持中立。还听说孙栋恺去了一趟乔士达办公室。而乔士达仍旧没表态。我一听这消息,心里凉了半截。我擦,此消彼长,就剩下管云飞和刘海这兄弟俩了。下午到委里开会的时候,看到了管云飞,他的脸色有些阴沉。一看他这表情,我心里更加凉了,我靠,吉建基本没戏了。我不由心里感到十分失落。我和秋彤谈起此事,秋彤也显得很无奈和遗憾,说自己以前的判断失算了。看来,大势已去了。下班时间到了,我正在办公室忙乎工作。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这时,有人敲门,进来一个陌生的面孔,说是送外卖的。我很奇怪,说我没叫外卖啊,是不是送错了,那人说没送错,确实是这里,说是有人在他们店里定的,特意嘱咐让送过来,钱已经付了。说完,那人放下外卖就走了。我有些莫名其妙,打开外卖,用筷子随意翻动了几下,接着就看到一张纸条露出来。我忙抽出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吃完速到李家屯渔村码头,阅后烧掉!”字迹不熟悉。看完这句话,我的心砰砰跳起来。李家屯渔村距离市区大概有二十公里,在吕顺口区那里,一个很偏僻的小渔村。此时,我不知道这纸条是谁写的,也不知道让我去那里干嘛!我点着打火机,将纸条烧掉,然后草草吃了几口饭,接着就开车直奔李家屯渔村。到李家屯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这是一个很小的渔村,依山靠海,位置很偏僻,只有一条窄窄的柏油马路和外界相连。这个时间,渔村的人基本都呆在家里,外面看不到几个人。我开车直奔海边渔村的避风港,将车停好,然后步行走到海边。避风港里停满了渔船,一股浓浓的海腥味迎面扑来。周围看不到任何人,只有阵阵海风伴着咸腥味呼呼吹过,吹得渔船上的国旗发出猎猎的声音。这里的渔船出海都要在船上挂国旗,不然到了争议海区遇到日寇和棒子的巡视船无法辨识国别会惹麻烦。我站在岸边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目光扫视了周围一遍,然后打量着眼前这些渔船,又看看背后的小渔村。渔村坐落在山坡上,渔家星星散散分布着,山上丛林密布。大约5分钟之后,一个黑影缓缓向我走来。很熟悉的身影,我知道他是谁了。走近我,我看着他,一身渔民打扮,带着一顶斗笠。“老秦——”我叫了出来。老秦微微一笑:“是我。”“你还好吗?伤势怎么样了?”不知怎么,见到老秦,我心里微微有些激动。“没事,就是皮肉伤。”老秦活动了一下胳膊,似乎要证明给我看。“李老板呢?他的伤势如何?”我急忙问。老秦又警惕地看了下四周,然后说:“虽然他没有伤到骨头,但子弹打进了大腿里,取出来弹头之后,恢复很慢,目前还是需要卧床休养。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本来就失血过多,没有条件输血,加上请民间大夫取弹头的时候伤口感染了,发了好几天高烧,一直昏迷不醒,下午刚刚降烧刚刚苏醒过来,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要我通知你来这里……他在昏迷的时候还不时叫你的名字。”听了老秦的话,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突然不由对李舜动了莫名的感情,突然很关心他。我稳定了下情绪:“那个送外卖的是我们的人吧?”“是的,考虑到目前的形势,李老板吩咐不要和你发生任何电话联系,我想了下,就找了个兄弟装作送外卖的给你送了个信。”老秦说。“嗯,我很好,目前为止,没有人怀疑到我。”我说。“那就好,目前李老板最关心的就是你的安全。”老秦说。“他现在在哪里?”我说。老秦又扫视了一下四周:“来的时候确定没有尾巴?”我点点头:“没有!”来之前,我特地开车在市区兜了好大的圈子,知道确定没有人跟踪,才开车出城,一路上不时观察车后,确实没有被人跟踪。老秦点点头:“车放好了吗?”我说:“放好了,在村后的一个小树林里。”老秦说:“好,你跟我来,他正在等你。”老秦带路,我跟在后面,接着就直奔渔村里面而去。进了渔村,沿着村子里弯弯曲曲的巷道不停往上走,左转右转,七转八转,一直在往山上爬。爬到半山腰,在渔村最靠上的一个渔家院落门口停了下来。回头往下看,已经是俯视了,黑黝黝苍茫茫的大海上一片沉寂,只是海风和山风交杂在一起,更大了。“这是我们一个兄弟的老家宅子,父母都过世了,平时没有人住。”老秦低声说了一句。我点点头。老秦接着就轻轻拍了两下门。“干什么的?”里面传出一声低沉的问话。“收海蛎子的!”老秦回答,接着轻轻拍了三下手。门接着就打开了,我和老秦走进去。开门的是个小伙子,当地人,跟着李舜干的。见了我,他点点头,恭敬地说:“二当家的来了!”我冲他点点头,然后他去关门,我和老秦进屋。这是一座老式的渔家院落,屋子是石头建的,院墙也是石头垒起来的。院落不大,正面是三间正房,左边是储藏室和灶间,院子里打扫地很干净。往屋子里走时,我看到房顶两端蹲着两个黑乎乎的影子,无疑是放的暗哨。这个位置很高,从这里可以往下看,村子一览无遗,连海边渔港那里也能看到。进了中间的堂屋,直接进了右边的里间,接着就看到了正半躺在床上的李舜。房间里灯光明亮,充满了药水味道。看到我进来,李舜的眼睛倏地就亮了起来,冲我咧嘴一笑:“二当家的,你来了。”我走到李舜床前,看着他苍白的面孔,点了点头:“你还好吗?”此时,不知为何,我的心里还是有些许的激动。“我很好,我还活着,睡了好几天,可是睡足了,妈的,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臭了。”李舜说。老秦说:“要不,我安排人烧一锅热水,给你擦擦身子?”李舜摇摇头:“不用,擦什么身子,你以为我是女人啊?反正只要你们不嫌我臭就行!”老秦苦笑了一下。李舜接着看着我:“你没事吧?”“没事!”我说:“暂时很好!”“暂时很好,我估计以后也会没事的。”李舜说,“我听说了,办案方在查我前几年在海州的事,没查最近一两年的。那时你和我还不认识,自然是牵扯不到你的。操,刁世杰沾你的光了,查不到你,也查不到他,他前几年和我还没开始交锋呢。不过反正刁世杰也已经死了,查不查的无吊所谓,只要你牵扯到你就好了。哎——操他娘的,刁世杰狗日的终于死了,可惜不是老子干死的,马尔戈壁,不是老子干死的却要通缉老子,老子本想借刀杀人干刁世杰,没想到到最终却被嫁祸了。老子成了在逃犯成了杀人犯了,老子中了那个神秘电话的计了。”李舜的神情显得十分懊恼。“你为什么那么相信那个神秘电话?”我说。“为什么?以前不也是有过神秘电话发的短信帮了我的忙吗?没有以前的事,我怎么会轻易相信这次的神秘电话呢?我以为这次也是那个神秘人给我报的信,没想到……没想到不是……这次幸亏了四哥和老秦拼死相助我才得以安全脱身,没有他们,我们是不可能还能再见面的,我早就奔赴黄泉路去追随刁世杰了。”说到这里,李舜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还有些伤感。我的心里也不由有一丝感动和感慨,李舜这次是大难不死。“不过我是从死亡线上多次活过来的人,枪林弹雨经历地多了,死过几回都没能到阎王爷那里去报到,这次没死成,也是必然的,我怎么能轻易就死了呢?我怎么能死在刁世杰身边呢。事业尚未成功,马可思是不会要我去的。这次刁世杰死了,有人替我杀了刁世杰,老子的心头大患终于去除了,可是,我怎么没有轻松的感觉呢?你们说,这是为什么?”我和老秦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那个替我杀死刁世杰的人,你们说我是不是该感谢他?”李舜又说。我和老秦还是没说话。“我倒是很想感谢他,可是,我无法感谢他。妈的,他是用刁世杰作为诱饵来引我上钩,想干掉我。他杀刁世杰,是要嫁祸于我,让我背黑锅。你们说,刁世杰会是谁杀的?或者说,谁是杀死刁世杰的主谋?杀死刁世杰然后嫁祸于我的幕后黑手是谁?”说完,李舜看着我。我说:“根据我的分析,是雷征!他眼看海州当地的媒体抓住刁世杰不放连篇累牍炒作,心里必定会不安,他担心刁世杰的事最终会将他牵扯进去,于是就想杀人灭口,然后嫁祸于你。一箭双雕。”李舜点点头:“嗯。有道理,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继续说:“但是雷征,作为他的身份,他似乎没有能力亲自调动那么多道上的人和我们枪战,所以,我分析,雷征还有一个帮手,在这个计划里,雷征和他斗不会出头露面,都深藏在背后指挥调度,而此人是有足够的能力能调动一批道上的人参加枪战。”听我说到这里,李舜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