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彤这次能调离你们集团,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事情,她早就该走了,你们早就该分开了,不然,我在明州寝食难安,你知道不知道?”海竹瞪着我,“秋彤是个什么人你该知道,李舜和她什么关系你更应该知道,你跟着李舜混江湖,你和秋彤关系不明不白,你以为我是傻子?你以为我在明州就什么都不知道?”我一时无言,怔怔地看着海竹。“整天说曹莉这坏这孬,不就是你想占人家便宜没有得逞吗?”海竹又说。“什么?你说什么?你说我想占曹莉便宜?”我瞪大眼睛看着海竹。“废话,曹莉早就和我说了,你一直就想打她主意,她因为和我的关系,一直回避着你,一直没让你得逞,你以为你干的这些腌臜事我都不知道?曹莉也就是因为和我的关系才没有让你难堪。”海竹说。我哭笑不得:“阿竹,曹莉的话你什么都信,我的话你听不进去,是不是?”“那要看什么事什么话对什么人了,曹莉这人在某些方面是不咋样,但是在这方面她说的话,我信。”海竹干脆地说。我顿时有无言了。“你不说话什么意思?做贼心虚是不是?”海竹火气又上来了。我心里愤懑难平,只顾抽烟,说不出话。“说,你为什么要打曹莉的主意,说,你和秋彤到底是什么关系?”海竹继续质问我。我无话可说,和曹莉的事我能辩解,和秋彤的事我无法说出来,海竹两个问题同时问,我只能继续沉默。“不说就等于默然了,是不是?你说,是不是?”海竹的脸色有些发白,“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不要脸?你——你就是个流氓,我真是瞎了眼了——”“阿竹,你不要这么激动好不好?既然曹莉说什么你都信,那你还让我说什么?我说了既然你不信,那我还说什么?”我看着海竹,“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我都和你在一起了,你怎么还不信任我,还疑神疑鬼?我实话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想打过曹莉的主意,倒是曹莉一直想打我的主意没有得逞。”海竹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你是说曹莉想打你主意?”“废话。”“那曹莉为何说你想打她主意?”“她是想挑拨你和我的关系,挑拨你和秋彤的关系,你这点脑子都没有?”“你们俩的话,我该信谁的?”海竹说。“你该信谁的,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我要是认为你的话是在挑拨我和曹莉的关系呢?”“那只能说明你是个傻瓜,自己老公的话都不信。”海竹似乎一时糊涂了,默然坐在那里,看着我。我也坐在那里,边抽烟边看着海竹。半天,海竹喃喃地说:“反正不管怎么样,这次秋彤的事,不管秋彤是不是在诬陷孙栋恺,和我无关,只要秋彤能和你分开,我就开心。把你自己留在海州,是我最大的失误,我当初就不该轻易答应和你结婚,就该等你回到明州再结婚的。你跟着李舜混道上,秋彤又是李舜的未婚妻,你不管和李舜还是秋彤搅在一起,都会害了你,不但害了自己,你还会害了大家。还有,那个芸儿,阴魂不散地呆在海州,她为何要呆在海州不离开?我心里很明白,她就是想破坏我的婚姻,破坏我和你的关系,我让你回明州,你一直找各种理由拖延磨蹭,你说,你到底是打的什么心思?”我看着海竹:“阿竹,我……”我真的一时不知说什么了。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海竹看看我:“谁来了?”我没好气地说:“杀手。”海竹一愣,打了个寒战,接着站起来:“你骗我,我去看看。”海竹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的是芸儿。芸儿来了。看到芸儿,海竹一愣神。看到海竹,芸儿也一愣,随即就笑起来:“哟,阿竹来了,大老远的来海州了,怎么不和我说下啊,我去接你。”“你来干什么?”海竹站在门口堵住芸儿,两眼瞪着她。“我来看小克啊,你看看你,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早知道你今天来,我就不过来了。”芸儿说。“你——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经常来?”海竹说。“阿竹是个聪明人,这话你还用问吗?你不在海州,把这么好的男人独自仍在海州不管,我怎么舍得让他独自寂寞受苦呢?”芸儿说。“你——”海竹的脸色白了,浑身发抖。“芸儿,你不要乱说。”我站起来对芸儿说。“小克,我怎么是乱说呢?你担心啥呢?”芸儿说。“芸儿,你今天来有什么事?”我问芸儿。“没事啊,就是过来找你的啊,找你你说还有什么事呢?”芸儿边说边看着海竹,脸上带着笑。“你——你们——不要脸!”海竹气愤地说。“芸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有些急了。芸儿似乎看到这一幕很开心,笑着说:“好了,我不这样了,既然阿竹来了,那我就走了,祝你们久别重逢在一起开心愉快哦。”说完,芸儿转身离去,海竹将门重重关死。“混蛋——混账——不要脸——”海竹高声嚷嚷着来回走动,不知道是在骂我还是骂芸儿。海竹似乎气疯了,我也不敢招惹她,躲到厨房去做饭。一会儿,听到客厅里安静了,海竹似乎不嚷嚷了。等我做好饭出来,发现海竹不见了,海竹的旅行箱也不见了。晕,海竹去哪里了?我忙给海竹打电话,半天才打通。“阿竹,你去哪里了?我刚做好饭,出来发现你不见了。”我说。“我爱去哪里去哪里,不用你管。”海竹的声音起来有些哽咽。“阿竹,不要生气了,回来我和你好好谈谈,先回来吃饭,好不好?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我说。“你个花花公子,你给我走开,我不想见到你!”“阿竹,不要这样,先回来吃饭啊。”我说。“不要管我了,我不想见到你,我真后悔自己来海州,自找难看。我走了,不要管我了。”阿竹带着哭腔挂了电话。我忙又拨打海竹手机,关机了。我傻眼了。过了几分钟,林雅如给我发来手机短信:海竹姐今晚海州飞明州,通知我去接机。原来海竹接着就飞回明州了。海竹来去匆匆,来到海州没多大会儿,和我吵了一架就回去了。我心里感到了巨大的愧疚,对海竹。同时,又感到巨大的憋闷和抑郁,因为海竹此次来说的那些话。隐约感觉,不知不觉,我和海竹之间悄悄蒙上了一层阴影,因为曹莉,因为秋彤,因为芸儿,因为李舜。迷惘中,似乎看不到我的明天,看不到我和海竹的明天。当夜十一点多,我接到了海竹的手机短信。短信内容如下:我已回到明州,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你自重。海竹短信的内容有些模糊,今后的路,是我的路还是我们的路?我自重,我该如何自重?我的心情有些沉重,在郁郁中睡去。第二天上班,我没有去单位,先去了一趟大院。文联办公场所是一个三层破旧不堪的小楼,文联社联科协等杂七杂八的单位混在一起,文联在一楼,办公室光线昏暗,办公设施陈旧。几个副职拥挤在一间办公室里,我透过窗户看到了秋彤,办公桌在办公室的一个角落,秋彤正神态自若地和几个副职一起谈笑风声。显然,这里的办公条件和在集团里是没法比的,秋彤不但没有独立的办公室,连专车也不会有的,我知道文联只有一辆桑塔纳2000,所有人外出包括几个副职就用这一辆车。秋彤的心情似乎没有受此次调离的什么影响,但我却被刺激了。我悄悄地看了会儿秋彤,没让她察觉我的到来,然后悄然离去,带着有些酸涩的心情。到了单位,曹莉叫我过去。进了曹莉办公室,曹莉正在喝茶,带着惬意的表情。看得出,她现在的心情是极好的。“亦克,秋彤终于走了,我现在感觉心情格外爽啊。”曹莉笑嘻嘻地对我说。我坐在曹莉对面,看着曹莉那张小人得意的嘴脸,笑了下:“你是不是觉得今天的天格外蓝呢?”“那是,真的是格外蓝。”曹莉看了看外面初冬的天空,又看着我,带着暧昧的笑,“死鬼,在我办公室里不要这么板正,就我们俩,有什么好装的。”我淡淡笑了下:“你找我来有什么吩咐?”“我在想啊,秋彤这个专车,你打算怎么安排?”曹莉说。“你什么意思?”我说。“我想呢,我现在坐的车有些年份了,改换换了,我想呢,这个秋彤的专车就归我坐了,这个驾驶员呢,我还是想继续用我原来的驾驶员。”曹莉说。原来曹莉想用秋彤的车。“那这个驾驶员你打算怎么安排呢?”我说。“我的想法是辞退算了,反正是聘人的人员,不占编制。你说呢?”曹莉说。我脑子快速转了一下,点点头:“行啊,既然你说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回头我就开了他。”曹莉满意地点点头:“那这事回头你就安排下吧。”“还有事吗?”我站起来。“哎,别急着走啊,我们俩除了公务难道就没有其他话说了?”曹莉的声音又暧昧起来,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我。“你还想说什么?”我说。“嘻嘻,你说呢?死鬼。”曹莉眼里发出放浪的目光,吃吃地说,“你看,我俩什么时候单独约一下?”“我最近事情很多,很忙,没空约。”我说。曹莉脸耷拉下来:“什么意思?不愿意和我约?嫌我老是不是?是不是对面坐了个小妖精田珊珊,魂不守舍了?”“你这话说的,田珊珊可是在和你堂弟曹滕谈恋爱,我怎么着也不能打她的主意吧?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