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融合和吸收都可以,但既然你们就在我这儿,那干脆直接进行融合。”
J从椅子上站起身,缓缓伸手,空中便多出了一个金色的方形物体,像是某种容器,安静地悬浮在半空。
“把你们从戚承适那里拿到的玉佩都放进去吧。”J道。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脖子上摘下戚承适的那条项链,再取下坠在末端的玉佩。
戚灼走到盒子前,低头往里看,只见这屋里虽然明亮,但盒子里却一片漆黑,没有透进半分光线。
“这盒子容纳了一小团支撑柱空间里的物质,所以才能让碎片进行融合。”J像是知道他心里的疑惑,简短地解释。
戚灼回过神,将那两块玉佩丢进了盒子。玉佩入盒的瞬间,便也消弭于那一小团浓黑中。
待到戚少将也将从戚承适那里拿到的玉佩丢进盒子,J又看向了戚灼:“还有你自己的玉佩。”
戚灼顿了下,又取下了自己的红玉玉佩。
他这次却没有立即将玉佩放进盒子,而是看着它,用拇指轻轻摩挲。戚少将低声问:“舍不得?”
戚灼摇摇头,哑声回道:“不是。”
戚少将明白他是看见红玉便想起了青玉,想起了季听,便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等我们把一切都解决了,那时候就能见面的。”
饭团也在摸自己胸口,怏怏地道:“我也有的,但是我的不见了,父亲,我的不见了……”
戚少将抱起饭团:“等爸爸回来了,咱爷俩让他给我们找两块好看的石头,父亲用小刀雕成两块玉,比这个更好看。”
饭团立即高兴起来,竖起五根胖短的手指:“那要三块,爸爸也要一块。”
戚少将按下他的两根手指:“好,三块,咱们三个一人一块。”
戚灼终于还是将自己的红玉放进了盒子,那盒子便从空中消失。J回到椅子上坐下,道:“我刚知道了22岁的戚灼和16岁的季听两人的情况。”
戚灼和戚少将精神一振,立即看了过去。
“他们正在3519年。”J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走动,显出他此刻的激动和高兴:“3519年,也就是大量章鱼人被人类抓走的时间点……非常聪明,很聪明,知道那是最关键的时间点,所以虫洞出口便出现在那一年的凯旋二厂。”
……
此时正是深夜,戚上尉和大季听蹲在一栋房子后,探头看着前方。他们的正前方是一个小型停机坪,被高压钠灯照得雪亮,可以看见手拿对讲机的工作人员在清理跑道,而停机坪的四周有端着粒子枪的保安走来走去。
“崽,你记得这儿吗?”
戚灼抬手摸了下身旁的墙壁,那上面印着凯旋二厂机场几个字,而在被炽亮灯光照明的区域内,可以看见停机坪外面皆是沼泽,有阵阵海浪声被夜风从极远的地方送来,隐约传入耳中。
“记得,是那座修建了凯旋二厂的孤岛,我们小时候被螅人抓来过,后面从水道逃走了。”季听低声回道。
戚灼靠回墙壁:“虽然不知道现在具体是什么时间,但这栋房屋和停机坪看上去都很新,应该是刚修建好的凯旋二厂。推算一下的话,大约是3520年左右。”
“3520年左右?那我都还没有出生。”季听想了想:“那什么高纬生物把我们送到这儿来做什么?”
“提到凯旋二厂,你最容易想到什么?”戚灼反问。
季听毫不迟疑地回道:“章鱼人。”
“是的,章鱼人。既然送到多年前的凯旋二厂,那肯定和章鱼人有关。”
头顶传来隆隆声响,那是一架运输机正从远方飞来,飞行灯在夜空里闪烁着亮光。戚灼抬头看着运输机,嘴里喃喃着:“那不就来了吗?”
运输机在跑道上滑行,稳稳停在了机坪上,货舱门打开,走下来几名荷枪实弹的纳鹰军士兵。他们身后跟着一串运货车,每一辆车板上都放着一个大铁笼。
虽然铁笼被盖着黑布,但底部一处没有完全遮盖的的铁栏缝隙里,探出了两条发着抖的触手。
“这次一共拉来了多少?”一名穿着凯旋二厂工作服的人上前询问。
士兵侧身让开那一串运货车,回道:“原本拉了五百多只,结果路上死掉了三只。”
“怎么死的?”
“不听话,处决了。”
工作人员笑了笑:“辛苦了,走,去旁边喝两杯休息下。”
“你们也辛苦,马上还有几艘运输机要抵达,你们准备接一下。”
“好的。”
看着那被运货车拉去机场仓库的大铁笼,戚灼紧咬着牙,下巴到脖颈之间拉出一个凌厉的弧度。
“我们去救他们!”季听按捺不住地动了动,戚灼一把按住他的后背:“现在不行。”
“怎么了?”季听低声问。
戚灼仰头看着天空,那里又有一架运输机正在准备降落。
戚灼微微眯起眼:“光是救这点章鱼人没用,得把那几个始作俑者解决了才行。”
季听一个激灵:“你的意思,是要,要杀人?”
戚灼没有做声,只从后腰摸出粒子枪。
“……我从来还没杀过人。”季听声音放得极轻。
戚灼侧过身背靠墙壁,伸手摸了下季听的脑袋:“我们也许只有这一次机会,所以没有时间慢慢来。人类已经为他们的作为付出了惨烈的代价,他们应该死,也必须死。”
“我知道的,我不是同情他们,不光人类因为他们而死,还有那么多章鱼人也死在他们手里,哪怕把他们杀上一万次也不解恨。”季听顿了顿,实话实说:“我只是从来没杀过人。”
“那你等会儿跟着我就行了,别动手。”戚灼打开粒子枪的保险后递给了他:“拿着防身。”
“那你呢?”
戚灼拔出腿侧的匕首:“我再去那屋里弄一把粒子枪。”
“那你先把枪拿着。”季听忙将粒子枪递回去。
“不用,这些小杂碎只能欺负章鱼人,从来没上过战场,对付他们用匕首都多余。”
戚灼在黑暗里朝着那几名士兵休息的小屋摸去,季听拿着粒子枪跟在他身后。
那几名押解章鱼人的士兵正坐在沙发上说笑,就见房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两名陌生人。前面的那名身形高大,面容英俊却没有什么表情,带着一股肃杀之气。跟在他身后的那人年纪不大,长相俊美,一对眼睛骨碌碌地非常灵动。
“你们找谁?”士兵们都停下说笑,为首士兵出声问道。
戚灼没有做声,只转身关上了门,再不紧不慢地拉上门栓。
士兵们顿时警惕起来,也发现这两人身着的军装并不是纳鹰军制式,而是一种他们从没见过的奇怪军服。
“你们是什么身份?来这儿做什么?”为首士兵厉声喝问。
戚灼这才转回身,他正要冲上去擒住那名为首士兵,就听扑扑扑几声闷响,几名士兵无声无息地扑倒在地上,身下一团殷红缓缓晕开。
戚灼倏地转过头,季听手持粒子枪站在他身后,浑身紧绷地盯着那几具尸体,又对他摆了摆头:“快去捡枪。”
季听似乎听到外面有人经过,警惕地竖起耳朵,等到那脚步从屋前经过远去后才庆幸地道:“幸好没进来,不然我又要多杀几个人,我可是从来没有杀过人的。”
他见戚灼还盯着他没动,便奇怪地问:“你怎么不去捡?”
戚灼这才收好匕首,伸手去拿起一名士兵的粒子枪,对他道:“走吧,季杀手。”
机场建在沼泽附近,离凯旋二厂还有一公里,仅有的那条道路上一片漆黑,只隐约看见匆匆奔跑着的两道身影。
“你说的那几名始作俑者在哪里?”季听边跑边问。
戚灼因着对那几人的痛恨,对他们的资料已经铭记于心,毫不迟疑地回道:“凯旋二厂是纳鹰军军务处副处长江水肯和商人陈玉龙合伙开办的,江水肯平常不常来岛上,他的手下于成兵上校便是总负责人,和陈玉龙一起长期驻在岛上。他俩在厂里有自己的宿舍,等会儿可以将人都找到。”
季听有些遗憾:“那也只能弄死他和陈玉龙,弄不死江水肯啊。”
“也不一定,这刚在开始抓捕章鱼人,江水肯不会放心,可能也会在岛上。”
“他如果在到岛上最好。”季听跨过一条小沟,突然狠厉了语气:“如果他不在,我们弄死陈玉龙和于成兵后,就劫持一架飞机或者机甲去庞隆城,找到江水肯直接弄死!找不到人的话,就把军部全炸了,总能炸死他!”
戚灼脚下一个踉跄,季听连忙抓住他胳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