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古堡 · 十一(2 / 2)

幻想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无比残酷。“徐良才是捡来的”,在村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人是群居动物,最喜欢成群结队,这种生活习性从孩童时就已经表现出来,一个娃娃如果能被集体所接受,那他的童年肯定是无比快乐,可如果一个娃娃被集体所排斥,这会给他带来不可磨灭的阴影,在精神生活极度匮乏的农村,这一点表现得尤为明显。

“残疾父亲”“被捡来的”,贴有两个标签的徐良才,很自然地被所有同伴列为对立面。

一本名为《笑话大王》的杂志上,曾写过这样一个段子,说一个记者去南极采访企鹅,她问第一只企鹅:“你平时生活中都干些什么?”企鹅回答:“吃饭,睡觉,打豆豆。”接着她又问了第二只企鹅,回答仍是:“吃饭,睡觉,打豆豆。”第三只、第四只依旧如此,直到她问到最后一只企鹅时,它的回答却是:“吃饭,睡觉。”这时记者就好奇了:“你为什么不打豆豆?”企鹅可怜巴巴地回道:“我就是豆豆。”

如果单纯只看段子,确实很好笑;但如果它真实地发生在你身边,你还能否笑出来?

孩童时的徐良才就是那个现实版的“豆豆”。

因为自己和父亲一直受人歧视,所以徐良才不管在什么方面都很努力,他16岁外出打工,辗转多个省市,用了五年的时间给徐福盖了一套再也不漏雨的大瓦房。

徐福的腿脚一年不如一年,陪伴他多年的那个拐杖已经被磨得发亮,徐良才一直有个心愿,他想让父亲堂堂正正地站起来,他想让父亲能永远摆脱“瘸五”这个恶名,所以他又用了三年的时间,给父亲换上了一副假肢。可以说,他的所有青春,都在报答徐福的养育之恩。他很孝顺,这是所有认识徐良才的人最为中肯的评价。

在外闯荡了八年,当初给自己定下的目标也一一实现,厌倦了漂泊的徐良才决定回家拼搏,他不甘心做最底层的员工,所以他把力所能及的社会技能,全部学了一通,驾驶、电脑、夜校,一样不落。经过努力,他终于在云汐市的一家名为“格林酒店”的地方站住了脚。

月薪2500元,已经可以和当地的公务员旗鼓相当,徐良才很是满足。

他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平时除了本职的接待工作外,还会顺道帮其他同事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酒店里不管是谁,一提到他的名字,都不由得发出赞叹之声。

在酒店工作的第二年,他喜欢上了一名女服务员,她叫陈梅,梅花的梅。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主要因为她在出生时,她的父母种下的蜡梅开了花,这一切都是陈梅亲口告诉他的,所以他才知道。

徐良才很喜欢陈梅,酒店里所有员工都有目共睹,但陈梅却总是对徐良才忽冷忽热。

陈梅在酒店里主要负责打扫客房,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这份工作几乎成了徐良才另外一份兼职。对于陈梅这种欺人太甚的做法,很多人已经看不下去,他们总是在劝:“我说徐良才,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没看出来陈梅在利用你?”

往往这个时候,徐良才总会憨厚地一笑:“也许这是她在考验我呢?”

俗话说,“和明白人打一架,不和糊涂人说句话”“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后来很多人都抱着这种态度,就没人再提及此事了。

2月14日情人节,陈梅谎称和朋友聚会,实际上却和一个微信好友在一起鬼混,第二天早上7点半,徐良才拨打了她的电话。

陈梅被刺耳的电话声吵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她是那么陌生,因为喝得太多,她已经记不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的头像裂开一样。她努力地摇了摇头,在转头时,她忽然注意到自己的枕边原来还睡着一个男人,那个自称身价上百万的微信好友。

眼前的这一幕,她好像已经见怪不怪,她使劲儿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额头的痛感让她清醒不少。她于是起身,一丝不挂地走进卫生间,接着拧开水龙头,按动了回拨电话。

“梅子,你在哪里?”

“在朋友家里,刚起。”

“那你几点来上班?”

“我过一会儿就去,你回头把8层的几间客房给我打扫一下。”

“行,我知道了,上班路上注意安……”

徐良才的“全”字还没说出口,陈梅就挂断了电话。

说陈梅对徐良才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但有一点,陈梅心里很清楚,她想要的徐良才给不了。虽然她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服务员,但她依旧做着自己的天鹅梦,她不想醒,更不想跟着所谓的爱人一起打拼,她就想飞出鸡窝变凤凰。她有脸蛋,有身材,这就是她的砝码,所以她一次又一次地拿自己的身体去博未来,她幻想着自己被哪个大款看中,这样她就能永远摆脱卑微的身份,可以像韩剧女主角那样过着自己编织出来的浪漫生活。她怕自己陷进去,所以她听不得徐良才对自己的任何一句关心。

徐良才挂掉电话,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接待高峰,他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帮陈梅打扫完整个楼层,所以他很焦急,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急中生乱”却是一切罪恶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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