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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淑琴的长孙出生在福建一个叫靖康的小区的出租房中,所以起名时,就选了一个“靖”字,凑成冯靖这个大名。窦淑琴小儿子两口子都在服装厂打工,要想拿到全额工资,每天必须干满12个小时,如此高负荷的工作量,自然无暇照看孩子。冯靖不到3个月,便被送回楚王村,由奶奶窦淑琴全权照料。和孙子相依为命的日子简单而快乐,看着孙子在自己的羽翼下茁壮成长,窦淑琴心里像抹了蜜般甘甜。她原本以为,日子这么平平安安地过就很好,可随之而来的一场变故,让她彻底变得沉默。
那天中午,窦淑琴像往常一样和6岁的冯靖挤在一张双人床上午休,就在她半睡半醒之际,她忽然感觉身边有些异样,扭头一看,她发现孙子冯靖双眼上翻,身体不停地抽搐。窦淑琴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但面对孙子的症状,她完全不知所措。
她的大声呼救引来了附近的村民,在乡亲的帮助下,冯靖被送到了乡卫生院。卫生院的赤脚医生又是听肺,又是掐人中,折腾了半晌,总算让冯靖恢复了些血色。医生开了几颗药丸后,建议窦淑琴还是尽早把孙子送进县里的大医院做全面检查。
农村人一听到“大医院”三个字,心里都不由得一颤。因为在很多村民心里,那里就是个吸钱的地方,甚至还有人编了句顺口溜:“只要谁敢往里去,一天一亩庄稼地。”意思是,一亩庄稼地的收成,都不够在医院住上一晚。窦淑琴表面点头答应,可心里还是相当排斥那个地方。见孙子已无大碍,她也就左耳进右耳出,全没当回事。
“窦大姐,你家孙子到底得的什么病,卫生所的医生告诉你了吗?”窦淑琴刚踏进家门,住在屋南边的柳玥便摸门进了屋。
窦淑琴看着孙子,心如刀绞:“医生也不知道是什么引起的,说是让我去大医院。”
柳玥听言,上前摸了摸冯靖的额头:“窦大姐,你家孙儿发病的时候我也在,那样子太吓人了,我看孩子得的不是一般的病。”
窦淑琴一听,顿时慌了神:“柳玥妹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玥站在门口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没人后,她拉上房门:“窦大姐,这事不能让外人听见,否则又会有风言风语,你孙子这病来得突然,会不会是……”
窦淑琴神色一变,她已猜到柳玥接下来要说什么:“妹子,你可看清楚了,我孙儿怎么会沾上那东西?”
村里的砖墙上虽然到处都刷着“破除封建迷信”的标语,但遇事求神拜佛在村里依然盛行。柳玥便是其中的一位虔诚信徒,她对鬼神之事“迷之又迷,信之又信”,她说:“窦大姐,你要是不放心,我去给你找个大仙来看看?”
听柳玥这么一说,窦淑琴有些为难,如果推辞,就等于坏了人一番好意,如果答应,她心里也没有一点谱,纠结良久之后,窦淑琴开口问道:“这能行吗?”
只要是柳玥“专业领域”之内的事,她向来都很热心:“我认识一个特别靠谱的大仙,姓张,据说他可是张果老的后人,他家离我们村不远,我现在就给你请去。”
“哎哎哎。”窦淑琴话还没说完,柳玥便一溜烟儿地飞奔而去。
许多人看到这儿,可能会认为柳玥一定是收了张大仙的好处,帮他招揽生意。可事实绝非如此,乡下人的生活没有城市那么多姿多彩,偶尔能猎奇一把,也是对生活的一种调剂。也正是因此,柳玥才会那么热心。
一个小时后,张大仙徒步而来。“60多岁,双目犀利,骨骼硬朗”,这是窦淑琴对张大仙的第一印象。
“柳玥,你说的是不是躺在床上的男娃?”
“正是。”
张大仙换上道袍,绕着昏睡的冯靖走了一圈:“印堂发黑,四肢抽搐,怕是真被小鬼缠上了。”
张大仙此言一出,吓得窦淑琴双眼一黑,直挺挺地倒在了柳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