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当笑话听听,喝过香茗蹭过饭,绿意立刻瞪着眼,挺泼辣挺直接:“你什么时候离开风临城?”
“快了。”
“要走就快些走,这样拖拖拉拉招猫逗狗的不是讨嫌么。”
我脸皮够厚,倒也不怕被人数落几句就直起地一走了之。柳非银闲时嘴碎跟我说,绿意以前喜欢过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却只是利用她。绿意倒不怕喜欢上别人,却也是格外慎重。柳非银还说,既然是绿意看上的,八成是个不错的家伙。
夜里店花又来了,他爬树挺利索,坐在枝桠上问:“今天怎么不来?”
“我去白老板那里了。”我截住他偷瞟我的眼神说,“对了,朱雀,我快离开了。”
店花立刻瞪大了眼,呼吸都屏住了,有些难以置信似的。
“原本我来这裏就是找人的,既然找不到我便要走了。”我赔笑,却怎么也不能做出轻松愉快的模样来。店花的脸上却有了裂纹似的,我当作没看见,继续说,“朱雀啊,你以后好好过罢。捱不住便回家,家才是最好的。”
其实绿意说的也对,这样拖拖拉拉的确害人。
可是我却没有后悔过。
店花那青山绿水的眉眼,生生往心肉里钻,疼得叫人咬紧牙都忍不下。这张脸却开始有了哭意,硬生生的忍住,眼睛瞪得快要裂开,眼白已经红透:“你你……我……我们说定了的……你你……你反悔……”
我淡淡的敛眉:“我并不记得跟你有什么约定,你记错了罢。”
这席话说完,我跳下那株离树,兀自往城里走。
如今我才看清楚自己骨子里那股小家子气的鸟性是改不了的,我是麻雀,成了精在这美丽的疆土上走一遍,也只能这么多。再多便是奢求,是强求。而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我去了锦棺坊,薄薄的晨曦中,白清明与柳非银支了一个竹塌在门边下棋。
老板没回头,只是问:“凤彩,你可要想明白,这东西你不愿意谁都强迫不了。”
柳非银咬着手中的棋子,有些惋惜似的:“你错过这回可没下回了,现下还有谁这么老实的,还真是笨得可以。”
他们都心如明镜,倒是我觉得天衣无缝,着实雀目寸光。
我有些不好意思:“拿了不是自己的东西,终究心裏过不去,患得患失这般难受,还不如还了。”
白清明没再多说,伸手束起发,从袖里拿起法器月华剑。
封魂师,用扇和剑做法器,扇舞镇魂,剑舞渡魂,扇剑双舞那便是灭魂。
刹那间紫灰色的发丝在第一缕晨光里闪闪发亮,他的身姿犹如彩蝶起舞,足尖离地,袍脚的花生出了香气,落满了月华的剑影劈开我的灵台。
一根长长的七彩流光的尾羽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