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着眼睛笑:“以后我谁也不护了,星耀也好,舜华也好,我不护自然有人护着。大人他不同,他只护着别人,从没别人护着他。咬你两口怎么了,主子咬奴才还用商量吗?”
深夜的梦中,我睁开眼正站在荻花城最高的望仙阁上,漫天都是荻花飞絮,连打个喷嚏都那么真实。
梦里风眠搂着我粘粘糊糊地耳鬓厮磨,又这样又那样地做了点见不得人的事儿。醒来看见床头是一双天真烂漫的大狐狸眼,我羞得不行一脚将他踹下去捂着脸吼:“王八蛋,你到底要装没记忆装到什么时候啊?”
小狐狸歪着脑袋,又委屈地张大眼睛。这人装幼齿还真是该死的可爱。
那天我去土地庙上香听见一个土地神惨兮兮地念叨着:“某位大人历劫不肯洗记忆,这事儿要不要跟玉帝禀报一声?”另一个土地神装聋作哑无比严肃地说:“唉,你年纪大了记错了吧,没有的事儿,清白着呢。”
我拎着他的颈毛扔出屋子,外面咿咿呀呀挠了整夜的门。 第二天一大早荻花城主又带了一群公子哥吆喝着来抢月辉狐,天劫就是天劫,哪能这么消停。我与夙墨对望一眼同时扛了扫帚,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口,口中吼着:“要想抢狐狸,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小风眠在屋子里的榻上懒懒地掀开桃花眼,美目中都是醋海生波后的碧海青天。
这正是荻花城的深秋,整座城都笼罩在飞絮的烟雾之中。
枝头落满了重重荻花,世界犹如被水洗过一般,什么都一目了然,再也用不着猜谁比谁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