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封魂师也不笨,虽然衣昭和能将我们送进阵中,但是所有进入阵中的东西都是出不去的哟。”银罗笑了,“不过我留在这裏是心甘情愿的。每个时辰一次的水流,我会带着鱼骨在水中穿梭,让他们能够尽快地净化。我会陪着阿简,等到怨念平息的那一日,我要亲自迎接他离开阵眼。”
“……所以?”白清明试着问,“我们的师父在六十年前做了个笼子,在六十年后把我们关了进来,出不去了?”
银罗本带着活泼笑意的脸一僵,接着换上了哀戚之色,摇了摇头:“我倒是希望你们真的出不去了。”
白寒露至今都没想到离开这裏的办法,光是那迷宫一样缠绕相通的岩洞和追魂的鱼骨怨灵就让他们束手无策。
“昭和把你们送进来的目的,就是要毁掉这个阵法,把这些怨气未消的恶鲤们放出去。虽说昭和活着,可失去了家乡,也失去了族人,她活着受到的煎熬不比充满怨气的恶鲤们少一分半点,反而背负着血海深仇而活得更加面目全非。”银罗掩住脸,指缝里流下泪水,“美丽温柔的昭和才是真正的魔王啊。”
即使银罗这么说,白寒露也对衣昭和起不了半点怜悯之心,反而是白清明递上了帕子,轻声道:“我知道昭和小姐有苦衷,可不知道真相竟是这样……不过如果真的像昭和小姐希望的那样,我们放出了这些本有机会净化成佛的恶鲤,因为自己的不幸,所以把更多的不幸带给世人,让那些曾经这样恶毒地对待过你们的人后悔恐惧,那么雪麟封魂师当年本是做的错事就成了对的,因为昭和小姐在用行动告诉世人,锦鲤们自称是温柔无害的妖怪,可是却在作恶。而承担恶果的却是连眼神交集都没有的陌生人哪,这些人的冤屈又如何去讨?冤冤相报总有了时,不过那时,怕是摘下的是一枚更苦更涩的果子吧。”
白寒露看着自家的师弟,口气明明是温和如三月春光,说出的话却是寒冬腊月的冰凌般叫人寒心。
“即使昭和小姐是个令人心疼的美人,在下也不会让昭和小姐在我的城中为所欲为呢。”白清明说完转向师兄,挑了挑眉,询问道,“哦?”
白寒露微笑:“哦。”
银罗久久地坐在秋千架上,看着他们,有些迷茫又有些莫名的安心。
“……可是你们如果你们想离开,只有封魂师之血打破阵眼才行,那样的话……”
“那样的话,我们就做了昭和小姐的帮凶是不是?”白清明笑着打断她,“放心吧,我们可不是孤孤单单地闯进来的……”顿了顿又诡异地嘟囔,“……不过,我们家的伙计不会被当成鱼饵吃掉了吧?”
答案当然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