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做猎户的小姑娘泼辣,心裏有了亲近感,也不再跟他们客气,边吃边说九十九桥镇的风俗人情。
再过几日是农历二月初二龙抬头,镇上要祭桥,很是热闹。柳非银是个爱凑热闹的,桥祭只有小时候遇到过一次,也忘得差不多了,很有兴致地听着。
白清明不经意地往窗外望了一眼,对面不远的桥上,那卖伞郎正撑着一把伞,站在桥上,竹筐就放在身边,完全不是寻常生意人的样子,只是盯着过往的人看。
“这个卖伞郎,一直在镇上吗?”
燕燕往窗外瞅了一眼,见惯了的样子,“是他呀,来镇上七八年了吧,一下雨就出来卖伞,镇上的人都认识他,不过都躲着他。怪人一个,还是个傻子。”
白清明问:“傻?怎么说?”
“他是卖伞的,看不得别人淋雨,遇到了没伞的就送给人家,你说傻不傻?”
柳非银知道这就是白清明说的木之精了,看起来也像个精怪,标致得看不出男女,像个假人似的。
“倒是有点意思。”
白清明手指一下下地敲着桌板,眼珠一错,想了个主意,招柳非银附耳过来一叮嘱。柳非银抿唇一笑,“啪”地打开扇子,出去招蜂引蝶去了。
柳非银出了酒楼,摇着折扇,淋着不大不小的雨点,雨水碰到那扇面像滚到了荷叶上般滚落。他径自上了桥,慢悠悠地从卖伞郎身边走过。
那卖伞郎叫住了他,“这位公子,雨大了,拿把伞走吧。”
柳非银站住脚,微微侧了头,也不接那伞,只是笑,“今日出门急,没带钱。”
卖伞郎微笑道:“没带钱也没关系,总不能放着伞,却让雨淋着人。”
柳非银这才接了伞撑开,铜铃叮叮当当很好听,“你这个人不错,我们交个朋友吧,在下柳非银。”
卖伞郎忖了忖,好像认真在想要不要交这个朋友,妥当不妥当,犹豫了片刻:“朋友,我没有过,不知道要怎么交。名字我也没有,镇上的人都叫我伞哥儿。”
“怎么会有人没有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