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过军营后面的树林,萧音沐的战马在那里等着,晚上不敢让沈映菡自己骑马,两人同乘一骑,到一个离军营不远的一家大门外停下,萧音沐过去敲门,家丁过来开门看见他还带着个人,有些吃惊,却还是迎着他们进去。“这里是一个朋友的别院、”萧音沐领着她一边往里走,一边低声解释,沈映菡一路都保持沉默,对于他的解释,也只是淡淡点头不说话。领着他们到房间里,家丁退下关好门,萧音沐才转身无奈道:“憋了一路了,有什么话说吧。”沈映菡一直隐忍的怒气,终于是控制不住的爆发出来,蓦然抬头盯着他,咬牙切齿道:“你根本就没事,是视线和夜清梵商议好的计划,故意装失踪,也就不需要任何人来找你,更枉论安排人接应你,而所谓稳定军心,防备楚培的狼子野心,有给顾丞的密旨,其他的根本就不需要,你们何必还要我千里迢迢来跑这一趟,看我着急犯傻,很开心吗?”在听见萧音沐说给顾丞密旨的时候,沈映菡有一种自己被彻头彻尾玩弄的感觉,那种怒火一路都在疯狂燃烧,无法控制,自己最爱的男人,最信任的朋友兄长,居然联合演了一出戏,骗的她拖着才产子一月的虚弱身体,千里奔波。他们二人所谓的深爱如命,包括夜清岚所谓的至交好友,原来就是这般对她的,将她当作白痴一样耍弄!“我不愿骗你,但有些事,现在的确不是说的时候。”萧音沐早料到她火气在哪儿,轻叹一声,过来拉她在椅子上坐下,倒了杯水给她,在她对面坐下,才说:“我与皇上都有不得已,你总会有明白的一天。”沈映菡紧紧咬着唇,根本不去看他,偏着头看着紧闭的门,不知是生气,还是伤心失望,她的两个肩膀都在微微颤抖。“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攻打直罗国这一站,你是最关键的是人物,皇上能否顺林完成他一统天下的第一步,完全取决于你的选择。”萧音沐微微蹙着眉,神色十分严肃的解释,想了想,又半是安慰半是欣慰的说:“不过,你这些日子在军营的表现,已充分证明你的能力,我和皇上完全有信心,在接下来的时间,你一定能很好的做好我们需要你做的。”“你们究竟要我做什么?!”沈映菡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怒极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火冒三丈的盯着萧音沐,大声质问:“口口声声我是最重要的,却什么事都瞒着我,把我当猴子一样耍玩,你们可想过我的感受,又要我如何相信你们?”萧音沐看着面前极度受伤的女孩子,她那样拼尽全力的争吵,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掉个不停,心头的滋味一时间也是五味陈杂,一天之中,再一次看到她的眼泪,让他的心瞬间乱如牛毛。沈映菡吼完,只觉得胸口被一重重的隐瞒,欺骗,耍弄,压得生疼生疼,让她窒息,再在这里待下去,她觉得自己一定会疯,一把推掉萧音沐为她倒的茶,转身便飞奔出去。萧音沐见状,忙起身追出去,在院子拐角的地方拦住她,用双臂禁锢住她,无奈的劝道:“映菡,你冷静一点。”就在两人纠缠间,萧音沐余光敏锐的察觉到暗处,一直在监视他们二人的眼睛,眸光一闪,他低头看一眼怀里挣扎不停的丫头,一咬牙,俯首以唇封住她痛苦哭喊的嘴巴。沈映菡死也没想到,一再要她释怀,只把他当作兄长和朋友对待的萧音沐,会就这样吻了她,并且还不是蜻蜓点水的一吻,而是一个霸道火热到窒息的吻,任凭她拼了命的挣扎抗拒,甚至是狠心的撕咬,都没有用。直到她受不住这窒息的痛苦,身体绝望的慢慢瘫软下去,他才放开她,一把将她横抱起,急不可耐的进了房间。用脚踢上门,将沈映菡放在床上,萧音沐才转身去从里面锁好门,又到窗边,锐利的目光扫了一圈,发现暗处监视的人已不见,才关了窗子回去。“映菡。”萧音沐倒了杯水,走到床边坐下,将身体痉挛的蜷缩成一团的女孩儿拉起来,慢慢的耐心的喂她喝了些水,才放下杯子轻轻拥着她,将她颤抖不停地身体拥在胸前,安抚的顺着她的背,极低的声音解释:“方才有人在监视我们,我那么做,是为了取得对方信任,对不起。”原本就因为夜清梵的欺骗而极度糟糕的情绪,被萧音沐突如其来的吻,彻底击溃,沈映菡紧紧捂着胸口,疼得脸色惨白,身体的痉挛也愈来越严重。萧音沐耐心的哄了一会儿,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儿,低头一看才发现她的情况,慌乱之中搭住她手腕,发觉她是气血上涌,一股血气在胸口处迅速集聚,正以凶猛的势态,损伤她心脉。当下不敢再耽搁时间,让她背对自己,两掌运起内力抵着她后心,慢慢运气,助散开那股血气。尽管他及时引导,可沈映菡还是吐了一大口血,软软的瘫在他怀里。“映菡,觉得怎么样?”萧音沐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看着面前鲜红刺眼的血,心里前所未有的慌乱。沈映菡身不由己的靠着他,大口喘息了许久,才慢慢调匀气息,浑身的力气都被掏空,连半点力气都使不上,她只好低声哀求:“放我躺下。”萧音沐此时也不敢再刺激她,依言放她躺下,目标转睛的望着她。“我不问了,你们不需要再对我解释任何事,需要我做什么,你只管告诉我,他要我做的,即便不要性命,我都会去做,可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他坦诚相待。”沈映菡冷然开口,脸上的表情和她的声音,都冷的没有半分温度,嘴角尽是苦涩自嘲到极致的苦笑。胸口还在一阵阵的痛着,可怎么也抵不过那个心心念念爱着的男人,欺骗她来得更痛,从来,他都没有对她坦诚过,为她好而做的事,他从不肯解释,如今,他的天下江山需要她,只需一句话而已,她都赴汤蹈火的去做,可他偏偏吝啬的连一句真话都没有,宁可用一封密折演戏,都不肯坦诚以对。有生以来,她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即便是枕边最亲密的爱人,原来,也可以隔着这样遥远的距离,欺骗,隐瞒,吝于解释,当她把自己全身心的奉献给他时,却那么绝望的发现,那个男人,从未对她坦诚过。“映菡,你听我说……”萧音沐还妄图解释什么,可沈映菡再也不想听下去,挥挥手打断他,有气无力的漠然说:“我累了,求你,让我休息一下,不用再费心哄骗了,你们的江山,你们的天下需要我做什么,我会做的,现在,请放过我,让我休息哪怕一夜,可以吗?”【作者题外话】:凌晨夜深人静写这一章,竹子很纠结,自己也分不清楚,这样的结果,究竟该是谁的错,是沈妹妹要求太高,太任性了,还是夜清梵实在太不坦诚,对枕边的爱人玩心眼,刻意欺瞒?每个人都有许多的不得已,在爱情里,究竟是理解更重要,还是坦诚更要?你们的意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