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了片刻的脉,南宫宇正已是眉目紧锁,沉声吩咐:“把她扶起来,拿绿色的药瓶过来。”夜清梵负责把沈映菡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萧音沐则把包里的一个绿色药瓶拿来递给南宫宇正,另有下人自动倒了水过来。喂了两粒药给沈映菡服下,南宫宇正点了沈映菡身上几处大穴,才叹口气看着夜清梵道:“这丫头竟肯为你受这种折磨,不知是她太痴情,还是你果真值得她拼命。”夜清梵被人如此质疑,却并不生气,整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沈映菡身上,听南宫宇正如此说,便低声道:“恳请您减轻她的痛苦。”南宫宇正望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外孙女婿,这是外孙女心中挚爱之人,可是他的铁骑正踏破直罗国的边疆,即将踏入金陵,他也许将是自己有着国仇家恨的仇人。“冤孽!”南宫宇正无奈的叹口气,起身走过去从一堆草药里选了几样包起来,递给萧音沐道:“你亲自看着人将这些熬了拿来,火候一定要看好。”萧音沐也是懂些医理的人,一看便知是什么药,需要什么火候,点点头转身离去。这边南宫宇正看着夜清梵道:“让你的人都出去,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你在旁边亲自给老夫护法。”夜清梵点点头,挥手让手下出去,看着他们都在门外守着,从里面关好门,才看着南宫宇正问:“不知您打算如何救她?”“解毒不是难事,只是她的身体已然承受不起任何药物的侵蚀,老夫将自己毕生内力传于她,有老夫数十年的内功底子在,其他的事便好办许多。”南宫宇正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小女子,轻声叹息,又看着夜清梵道:“我曾问过丫头,为何要冒着性命危险,千里奔波,她说她的丈夫要做一件大事,需要她的帮助,这小娃娃不是盲目冲动之人,肯为你如此,证明你是有些能耐的,老夫今日救她,不是为你,是天下人,年轻人,来日、你若当真君临天下,记住你欠老夫一个人情,要善待所有人。”夜清梵也望着南宫宇正,神色认真而严肃,抱拳施礼,沉声道:“朕向您保证,待朕君临天下之日,绝无任何区分,朕必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穷尽毕生之力,许天下人一个未来。”南宫宇正含笑点头,盘腿坐到床上,与沈映菡双掌相对,看着夜清梵淡淡吩咐:“不许任何人来打扰老夫。”夜清梵点头,后退几步守在床边。南宫宇正缓缓将修炼了几十年的深厚内力传于沈映菡,并将原本积存于她体内无法吸收的那两枚玉佩的效力,也一并化开,融入她经脉之中,而原本已被伤透的五脏六腑也因为这强大的内力注入,而渐渐好转。“南宫宇正,你还是直罗国人吗,竟然帮意图灭你家国的仇人!”眼看即将事成,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冷酷至极的质问,窗外几乎没听到什么兵器的打斗声,门便被撞开,守在门外的手下倒了一点,沈子俊持剑进来,神色冰冷,浑身充满了杀气。南宫宇正正进行关键时候,紧闭双目,对一切人和物都视作无物,夜清梵拿下床头悬挂的佩剑,转身冷冷的盯着沈子俊道:“当初护送军粮失败,朕为了映菡饶你一命,想不到你非但不知悔改,竟还胆大妄为,与朕为敌!”沈子俊冷笑一声,没空理会他,把剑直击南宫宇正,此时想要带走沈映菡,为自己所用是不可能的,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她,让夜清梵也无法利用,沈映菡身上有南宫宇正的内力护体,伤她不得,他只得去进宫南宫宇正。夜清梵把剑相迎,这沈子俊的身手一直隐藏的极好,此刻拼尽全力使出来,竟能与夜清梵打平手,数次长剑直逼南宫宇正,未及他二人性命。两人正斗得你死我活之时,只听南宫宇正一声长叹,缓缓收了手,起身瞪着沈子俊,冷声呵斥:“还不住手!”一声怒喝,让两个人都停下来,沈子俊眼见他已事成,自己留在这里即阻止不了什么,又打不赢夜清梵只得悲愤的看着南宫宇正道:“祖父,孙儿万万想不到,关键时刻,你竟背叛故国,当真是叫人失望。”南宫宇正无奈的看着沈子俊道:“你非帝王之才,直罗国交予你手中,下场绝不会比今日好,老夫不愿逆天而行,况且有映菡为一国之母,她必回护我直罗国子民平安无事。”“我绝不会轻易收手,夜清梵,你等着!”沈子俊见多说无益,冷冷丢下一句威胁,看一眼床上还在昏迷中的沈映菡,目光微变,随即纵身一跃窜出窗外,瞬间在夜色里消失不见。这边南宫宇正双腿一软,站立不住险些摔倒,夜清梵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他,关切的问:“外祖父,您可好?”这一声外祖父叫的南宫宇正心中一热,神情也有些激动,转头望着夜清梵,满脸笑容道:“放心,老夫没事,以丫头的医术,让她自己开几副药调养一下,身体便无大碍,如今老夫换你一个完好的人,你若再叫她受伤,老夫定不饶你!”夜清梵扭头目光幽深的凝望了片刻沈映菡,才又望着南宫宇正认真的点头,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和兴奋:“外祖父放心,朕必定爱她如初,绝不会再让她受伤。”南宫宇正点点头,恰在此时萧音沐也端着熬好的药进来,和夜清梵一起喂沈映菡把药喝了,南宫宇正又替她号了脉,放心的颔首道:“以后的事,她自己就可以了,老夫也该回去了。”夜清梵看一眼萧音沐道:“音沐亲自送外祖父回去,派些人手潜伏在谷中,暗中保护外祖父。”说罢又向南宫宇正深深鞠躬道:“朕接下来有诸多事要做,不便多留外祖父,待来日成大业,必定亲自到谷中叩谢外祖父今日救命之恩。”“但愿老夫今日没有做错。”南宫宇正站起身,又看了一眼沈映菡,忍不住怜惜的叹气道:“这丫头跟着你们没少吃苦,以后好好待她,即便事成,你的天下没有她,也是坐不稳的。”“朕明白,她将是朕永远唯一的皇后。”夜清梵神色认真的保证,南宫宇正不再说,一边往外走,一边淡淡嘱咐:“她这一身内力,往后你教她融会贯通,再教她些招式,也可成为一流高手。”夜清梵淡淡微笑,这些事待来日清闲之时,他自是要好好教她的,眼下的头等大事,自然是前往海澄国,届时只怕又会是一场风云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