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娴愣了一瞬,赶紧起身。
“不介意不介意,萧老师您请坐!”
萧剪风道了句谢,在她对面落座,行云流水地点了单。
南娴看着他的动作,又看了眼自己眼前餐盘,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吃。
感觉......有点失礼?
萧剪风看出她的窘迫,眯起眼笑:“不用在意我,你可以继续用餐。”
啊,果然是人美心善的大佬前辈!
南娴点点头,低下头认真吃饭。
现在正是用餐高峰期,厨房似乎忙不过来,萧剪风的餐迟迟未来。
南娴趁着喝水的功夫,用余光打量他。
他没有玩手机的习惯,等餐时一直望着窗外,似乎在沉思。
萧剪风的侧颜比正脸更好看,或许是他的鼻梁格外挺拔的缘故。
“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她忽然便想起了《世说新语》中夸赞魏晋名士夏侯玄的这句诗。
她视线缓缓下滑,注意到他的手里握着一串佛珠。
佛珠看得出有些年头了,珠子上泛着层温润的光,显然时常被人把玩——
的确,此时,萧剪风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便在有规律地捻动着佛珠。
萧剪风信佛?
心里才蹦出这个疑问,萧剪风忽然动了。
南娴一惊,慌忙收回视线。
“听说你之前被困在了无人岛,身体还好吗?”
她放下杯子,“已经好了,谢谢萧老师关心。”
萧剪风:“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你是帝都影视学院毕业的吧,我给你们上过几堂课,你可以直接叫我老师。”
南娴稍稍诧异一瞬,没料到他还记得这事,“您记性真好。”
“嗯,我还记得你。你被叫上台和我对戏,紧张得眼睛都忘了眨,一直盯着我。”他歪了歪头,唇角蓄着抹略带深意的笑,“这么多年过去,现在的你依然很紧张。”
猝不及防被唤醒黑历史的记忆,想到那时青涩腼腆的自己,南娴不由羞窘地红了脸。
却也因为他的突然点破,她的紧张感和局促感竟神奇地消散不少。
她轻咳一声,半开玩笑道:“老师您可是业界天花板一样的人物,我不说看着您的作品长大,但也的确一直拿您当标杆,忽然和标杆同坐一桌吃饭,我可深怕说多错多、做多错多,惹您不愉快。”
萧剪风无奈摇头,道:“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不用怕我,放松些吧。”
“是,老师。”南娴立刻夸张地将肩膀垮了下来,“我放松了。”
萧剪风一愣,旋即被她逗乐,垂眸低笑。
他的笑容暖融融的,像冬日正午的阳光,笑声也如古琴琴音般悦耳——
南娴感觉像是被一阵又温又柔的春风拂过面颊,一下子就醉了。
她不由得看着他发起愣来。
服务员上菜的动作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才猛然从“醉春风”中回神。
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堪称失礼的举动,她心虚而赧然地垂下头。
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总是想些莫名其妙的......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
是姚鸣珂发来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