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风,热闹的河面上,画舫横流,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俊男美女,娇羞含笑各具一色,映衬着这阳春三月的娇美。“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一声哀婉的歌声,缓缓的回荡在河面上,应和在淡淡的清风当中,似乎想要将这凄美的哀婉,铺洒在阳春暖阳当中晒晒,减轻一点心里的苦楚,只可惜全都被那喧闹声所淹没下去了。河岸上,一株巨大而茂盛的杨柳树下,一个白衫的翩翩少年,蹲在岸边,目光直直的看着不远处的一条装饰奢华的画舫,清澈的河水荡漾之下,将他的倒影映衬在水面上,唇红齿白、剑眉星目,唯一不足的是,那件白衫显得有些发白,脚上的鞋子也破了两个洞,与那一副面如冠玉,俨然并不相称。他叫余观海,是刚刚来到县城内准备参加可靠的书生。不过自从他一次偶然间,在这河岸边听到这哀婉的歌声后,便被吸引住了,从此每一天,他都会来到这里,蹲在此处,静静的听着。画舫每天都会从这里经过两次,一次是中午,一次是晚上。他没有钱,上不了画舫,只能够蹲在这里窃听那满含韵味的歌声。而每一次,他都会准时出现,当那歌声过后,一切回到喧闹当中后,他便拿出一本书,坐在柳树下继续看着,知道夜晚的来临,再次回到的画舫经过,在这灯红得河面上,看着那火红的画舫,在哀婉的歌声里再一次远去,引入那寂静的夜里之后,他才会回到客栈当中。路上行人来来往往,由之前的喧闹,变得最后的稀疏,最后只剩下三三两两,还有着街边的小贩,也开始收拾东西离去。黄昏的斜阳,缓缓在西山上落下去,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地平线上。余观海放下手中已经看不见任何字的书,目光落在河面上,果然,那几天里面,如约而至的画舫再次出现了,船头上的大红灯笼里面,烛火摇曳,在河面上的清风吹拂下,摇摇晃晃的。“来了……”一声声清脆而哀婉的歌声,渐渐的由远及近,渐渐的出现在他的耳边,很动听。这本蕴含着悲情的歌声,落在余观海的耳中,却显得极为平静,好似他那颗心早已经食古不化,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化作被冰封的冰块一样,完全束缚起来,不带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是的,他的心里很清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喜欢这个的歌声,好似他能够听得出,那歌声当中蕴含的一个故事,亦或是他能够听得懂,唱歌之人心里的那份哀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对这歌声如此着迷。渐渐的,余观海迷失在那歌声当中,好像随着那歌声的起伏哀婉,他像是划着一叶扁舟在海面上,时而风平浪静,寂静入夜,时刻狂风骤雨,浊浪滔天。“恩?”忽然,余观海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一点冰冷,他伸手摸了摸,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不自然的留下两行清泪。“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流泪?难道是多日倾听这凄婉之曲,故而心生感触,沉入那悲戚当中引动心里的悲苦吗?呵呵……看来我还真够感性的。”他苦笑着站起身来,河面上得画舫已经消失不见了,歌声也在风中被吹散掉,再也不剩下一丝一毫。“又是一天了,明天就是科考的日子了,今天是最后一次。过了今天,我不会再来了,也不会再有机会来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画舫得灯光,慢慢的淹没在河面上的黑暗里面,莫名其妙的叹息一声,转过身去,捡起地上的书,迈步向着客栈走去。“小兄弟请留步。”这时候,一声略显苍老的声音,慕然在余观海身后响起。“恩?”余观海一愣,转过身去,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两个人,一个老者,气质淡雅,一看便是博学之人,另一个跟在老者身后中年人,神色恭敬。“老先生,你是在叫我吗?”老者虚报拳轻轻躬身道:“老夫张凌,这几日都在这边河岸上散步,每日都看到小兄弟前来此处,听着那画舫上的歌声由始至终,老夫很是好奇,你是不是与那唱歌之人有什么关系呢?”余观海微微抱拳笑着道:“老先生多虑了,晚辈只不过觉得她的歌声,蕴含着我不懂的世界,我听着她的声音,没入和浑浑噩噩的世界里面,寻找着真我的存在,故而每日前来,希望能够有所感悟。”张凌笑着问道:“那你找到了吗?”余观海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天地之灵,百态而众生。晚辈一个摸爬在浑浑噩噩世界里面的迷茫灵魂,想要找到自己存在的位置,哪有那么容易。”“哦?你真没有找到吗?”张凌似笑非笑的看着余观海,那样子看起来并不相信余观海的话。余观海皱了皱没有,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这个老先生看起来也是知书达理的人,怎么会如此纠缠不清呢?“晚辈刚刚已经说过了,或许是圣贤之书读得不够深刻,并没有领悟圣贤之道,所以并没有找寻到。”“呵呵……”张凌闻言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余观海总觉得这个老先生得笑声,有点刺耳,似乎他变成了一个犯罪的罪犯,而此人则是一个冷笑的捕快,正在窥看自己的罪孽一样难受。“那个……老先生,晚辈明天还要参加考试,便不多留了,告辞。”张凌点了点头:“原来你是考生啊!很好……或许你可以考得上举人。”“多谢老先生美言,成败天定,晚辈并不奢求,其实晚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参加这科举。告辞!”旁边那个中年人,看着余观海离开的背影,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问道:“老师,这个年轻人有什么不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