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观海淡淡的说道:“王芸,你本来就是太虚洞的人,那边整顿太虚洞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也比较适合。当初我在这一代太虚上人手中接下太虚洞掌门信物的时候,本以为用不到了,没想到……”“嗯?你是说……你有太虚洞的掌门信物?”王芸颇为愕然,那可是足以成为太虚洞掌门的东西,怎么会轻易交到别人手中去。余观海耸了耸肩道:“所以我说三界修士的眼界实在不够大,总是放在一隅之地上,连进入清虚神境当中,都没有将掌门信物传递下去,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啊!信物我已经送回太虚洞了,不过太虚洞的修士素质,我希望你能够放在心上,否则若是我来动手清除的话,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这句话非常的不客气,至少每个人听到,都会有些不服气,王芸也是如此,她承认太虚洞的所作所为,实在有点不堪入目,但也不是谁想要动就可以动的。“余观海,这话有点大了吧?我承认太虚洞的确大不如前,但是这不是太虚洞一家的事情,昆仑十三仙门,有几个是好鸟?我知道你修为高绝,但是总不能做救世主吧?再说你还能与整个昆仑为敌不成?”“为敌?”余观海冷笑一声,摇了摇头:“你错了,并不是为敌,而是清除,我不希望我等辛辛苦苦拯救下来的三界,变成藏污纳垢之地,至于十三仙门的整治,你会看到的,我只是给你面子,提前告诉你一声而已,要不了多久,这一届的天尊也会出手整治十三仙门,若是有人不知进退的话,我不介意让整个仙门从此消失。”“这不仅仅是昆仑,魔域和山海界也是如此,言尽于此,自己斟酌。”余观海说完,朝着琴韵摆了摆手,转身向着门口走去。琴韵见状,朝着王芸讪笑一下,连忙跟了上去,心里汗涔涔的,她本以为自己跟随的这个人,是个与芸仙子同等的高手,已经足够庆幸的了,但是刚刚余观海一席话,却是如同俯瞰整个三界的存在一样,丝毫不将三界的修士放在眼里,他……到底是谁?但无论是谁,琴韵心里一定打定了主意,这个主人只要自己不被丢弃,那就永远跟随,因为好运不会落在自己身上第二次。王芸惊愕的看着余观海的离去,眉头紧紧的皱起,此人不仅仅陌生,而且言语如此狂傲,到底是不是真的?然而在她心中,虽然半信半疑的,但是相信要多一些,不为其他,只因为余观海是清虚神境当中,继鸿钧之后,第二个回来的人。“主人,我们接下来去哪里?”走出城外,琴韵小心的问道。余观海停下了脚步,抬眼看着城外起伏不定的山峦,目光好似能够穿梭过去,看到那青山绿水,小桥流水,那里是他无法释怀之地。前世的他,那里成为无法抹去的回忆,成为一生的悲哀所在,而今时光逆转,千年之前的一切再次重生而来,一切是否还在继续呢?那个人是否还存在?他不知道……但是那是他的因果,他需要去了结。“临州。”“临州?”琴韵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去临州做什么?余观海的身份应该很高才是,而冀州乃是玄天宗的地盘,就算是他有事情要做,应该直接去玄天宗才是,怎么跑到临州这个冀州之下的一个小地方去呢?琴韵不解,但是也没有多问什么。五天之后,一处官道之上,两个人人影缓步行走在官道之上,对于去除了烈阳咒的琴韵,已经恢复修士的体质,区区赶路完全不在话下,而这段时间,她慢慢的进入了侍女的角色,无论是衣着还是气质,都缓缓的收敛起来,不再有之前的雍容华贵,更没有之前的傲气和方纵,跟在余观海身边,俨然就是个伺候的侍女模样。就连脸上的脂粉味道,也变得暗淡了下来,因为琴韵很清楚,自己的主人,乃是最为平凡的人,自己身为侍女,岂能高出主人?官道之上,偶尔有着几个路人,或是匆匆而过的,或是纵马狂奔,或是驱赶着马车呼啸而去的,路过这一主一仆身边,都颇为诧异,因为除了赶考的穷书生之外,基本上没人还继续着步行的大业了,而这个年轻人看上去虽然有点穷书生的意思,但是穷书生可买不起侍女。官道的尽头,是一条苍茫的大河,大河水色平静,看起来很深很深,河面宽广,看不到对岸,河面之上隐隐掀起淡淡的雾气,给人一种朦胧之感,平静的流水,没有一点声音,彷如一个恬静的处子一般。“临之汉水,出天际而无妖娆,如渊深而无桀骜。汉水……依然如故。”余观海站在汉水河边,看着这一望无际的河面,喃喃的叹息一声,记得当初趟过这汉水河的时候,乃是御空而行,这看上去宽阔的河面上,只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而已,而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汉水有什么出奇之处,多年之后,余观海才慢慢明白,并不是汉水河有什么出奇之处,而是汉水河在你眼里,是否值得出奇。“公子,你以前来过临州吗?”琴韵笑着问道,本来琴韵称呼余观海为主人的,只是余观海并不喜欢,故而改成了公子。这一路上,余观海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是琴韵却感觉的出,越是靠近临州,余观海身上的一种莫名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浓,好似这临州对于他来说,有着极为重要的影响力一样。而更让琴韵觉得怪异的是,越是靠近临州,琴韵越加感觉到余观海更像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古怪的普通人。“来过,还驻留过一段时间,只是而今……”余观海说到这里,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该说是物是人非事事休?还是一切而今迈步从头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