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摆渡那么多人的船家,虽然是普通人,却已经不普通了,不是吗?”老者闻言,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小船徐徐地行驶在河面之上,淡淡的雾气缓缓的将之掩盖起来,清澈的流水,随着竹篙落水的声音,荡起淡淡的波纹,一切都显得异常的宁静。余观海站在船头,看着那迷雾笼罩之下,若隐若现的临州城,心中感慨完全,脑海当中跳出一个画面,一个红衣的女子,站在码头之上,含泪看着徐徐远去的船只,进入那若隐若现的迷雾当中,那时候她的心里是怎么样的?是不是如同现在自己一样,看着那若隐若现的迷雾,却再也看不到自己想看到的人,那种深入骨髓的剧痛,有人感同身受吗?船家说他是一苦之人,可以感同身受,只不过他感觉到的是生活之苦,却不是人心之苦。“公子,你怎么了?我感觉你上船之后,情绪就有点低落。”琴韵看着站在船头的余观海,感受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看到的人都有一种被渲染之感,此地应该对于公子来说,藏着一个悲伤的故事吧!琴韵心里想着,但是却不敢开口问,因为没有这么问的资格。余观海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很多东西总需要一点点陪葬品,或许这样的的低落就是其中之一吧!此行是我的最后一站,琴韵,我虽然收了你做我的侍女,但是临州之行后,你不会再跟着我,以后的路只能靠自己走,你不是一直都不知道怎么站起来,从新做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吗?或许很快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公子……你……”琴韵闻言一慌,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公子不要自己了?“小女娃,他并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而是你不可能跟着他了,因为他的世界,你还插足不了,你也跟随不了,年轻人,我老人家说的可对?”老者这时候笑着插话道。余观海扭头看了老者一眼,笑着点了点头:“不错,琴韵,此行我本来就是来临州的,路上的一切都是插曲,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个过客,你也是如此。如果有缘分的话,以后或许还会再见的。”三界对于余观海来说,除了临州之外,已经不存在任何的吸引力了,而且他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停留此地。结束这一份因果之后,他就会陷入闭关当中,为通天神锏的施展做准备,而这一切只是踏足诸天万界的开始,琴韵能够跟得上吗?跟不上……琴韵脸色一呆,神色很是失落,她本以为自己终于得到老天的眷顾,遇到了自己的贵人,以后可以真正的做一名不在忧心生死的修士了,可是一切来得快,去的也快。她轻轻的看了余观海一眼,走到余观海身边,轻轻的拉了拉余观海的衣角,随后又拍了怕他的衣服,看上去更为称头得多。“公子,奴婢知道了,但是既然奴婢选择跟随公子,那么奴婢永远都是你的侍女,无论奴婢是否能够跟着你,女婢都是。也许有一天奴婢跟上了你的脚步,那时候希望公子不会嫌弃我。”余观海闻言,并没有回头,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反倒是撑船的老者笑着道:“年轻人,老朽感觉,你好像越是想要还清,却越是还不清了,你觉得此行还有意义吗?这条路过和不过,还存在意义吗?”老者的话让琴韵听得云里雾里的,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余观海却很清楚,老者说的是因果,此行本来就是了却自己心中的因果,但是意外的存在,却是让人总是不可臆测,琴韵的因果无形当中,却已经成为了此行当中衍生的东西,正如老者所言的,真的可以了结吗?“当然有意义?因为我是掌控因果的人,而不是被因果掌控的人,就算有,就算不可结束,但是我想要留着的因果,定然可以留下,我想要结束的,也没有不结束的理由,因为没有人能够掌控我的因果。”老者闻言,沉默少许之后,叹息一声:“但是你知道这么做的代价吗?而且这真的是你心甘情愿选择的吗?而不是你的逃避?”“逃避?”余观海喃喃的念叨着这两个字,却是不再说话,好似无言以对,又好似已经不愿意提及什么了。小船上顿时失去了声音,河风卷着淡淡的水汽,缓缓的拂过三人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水渍,像似……像似白雾留下的泪水。渐渐的,雾气慢慢的淡下来,耳边的喧闹之声也从若隐若现变得清晰起来,那临州城的码头,出现在三人的眼前,临州城很热闹,码头旁边的小桥上人来人往,码头旁边,很多小船大船都在忙碌着上上下下的。“这里……一如既往。”余观海静静的看着码头之上的一切,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苦涩,只有他明白的苦涩,他的目光落在码头之上一处空地上,那里堆积着很多的货物,将此地占据了起来,而在余观海的眼中,这些货物好似化作了做淡淡的石碑虚影,石碑之上,三个鲜红的大字异常刺眼——望夫石。“客人,到了……”老者的声音,打断了余观海的思绪,他这才回过神来,感觉脸上有些清凉,冷冷的,令他的心好似被什么很好的刺痛了一下。“船家,多少银子?咦……公子你……”琴韵伸手入怀,其实是从储物袋当中拿出银子,只不过她抬头一看余观海的时候,却是愣住了,因为余观海的脸上,挂着泪痕,那是泪痕,琴韵可以确定,绝不是水雾,公子他怎么了?船家看了余观海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不需要银子,酬劳他已经付过了,同时苦中之人,他的苦便是酬劳,年轻人,老朽提醒你,下了船之后就回头不了了,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