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生挣钱啊!你还记得当初咱俩相亲时候互相打掩护不?”
“记得啊,对了,你嫁给你那同学了吧?”
想起往事,大亮忍不住笑了起来。
“嫁了,能不嫁嘛?都跟他私奔了。当初家里不同意,嫌他家穷,我们自己偷偷领的证。为了这,几乎和家里闹翻了,好几年没回家,我俩就在南方打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干过……”
王静说着,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可惜啊,干了八年都没有出路,房子都买不起,孩子也不敢生。后来他一个同学在江州搞绿化的,就喊我们过来,我俩就跟着人家干绿化,后来又干装修,总算赚了点小钱……”
“装修可以的……”大亮插话道。
“就这也干赔过,一开始不包料,就是包清工卖苦力。后来摸到门道了,又接不着好活儿,活干完了要不到款。最困难的时候,我还去卖保险,发广告赚点饭钱……哎,也不知道怎么就熬过来了。”
“熬过来就好啊,都一样,都是慢慢熬出来的。现在看你这日子,好过了吧?”
“好过,是好过了……现在房子有了,车子有了,钱也有了,就是人没了……”
“啊?什么人没了?”大亮吓了一跳,端到嘴边的酒又撤了下来。
“我男人啊,没了。”王静苦涩的笑着。
“怎么没的?”
“累的了,赶了几天工,吊材料的时候,头一晕就摔下去了。三年了……”
王静看似云淡风轻的说着,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但是眼睛已经有些湿润了。
大亮叹了一口气,没有接话,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大姑父。
“行了,不说我了,你呢?当初你喜欢的那个姑娘追到手了吧?我可听说你很早就结婚了,新娘很漂亮,还是城里的……”
王静不想自己的情绪影响别人,及时中断了话题。
“嗨,一言难尽,不提了……”大亮端起酒,无奈的笑了笑。
“大男人的,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我都兜底儿了,你还藏着掖着,干脆打电话把嫂子叫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哪有嫂子,离了。”大亮无奈,只得如实相告。
“啊,真离了?我以前回王家村,倒是听过一些风言风语,说你发达后就变了心,在外面包了好几房老婆……”
“这你都能听说?”大亮哭笑不得。
“谁让你是大红人呢?不想听都不行,不过我不信,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因为我还记得,咱俩相亲那年你说起女孩时候那个神情,我觉得你会爱她一辈子的啊,怎么会离了?”
“嗨,不是一个人。”大亮摆了摆手。
“啊,折腾了半天,你没娶到喜欢的女人啊?”王静十分诧异。
“没有……其实在这一点上,你比我幸福。”大亮淡淡一笑,举起了酒杯。
“嗯,怎么说呢,嫁给我老公,过了这些年,这辈子,值了。”
两人举杯相碰,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王静已经湿了眼眶……
那一晚,王静喝了很多,也说了很多,她和他老公的爱情,他们的苦,他们的乐,他的遗憾,她的思念……
林大亮也打开了话匣子,前所未有的聊了很多,而他所有的话题都是小月。
说实话,他从来没有这么和人聊过小月,因为他内心对小月的感情,从来都是藏着的,埋着的。
他闷的快要发霉,快要窒息,快要麻木,却生怕露出一些端倪,怕被人知道,被人嘲笑……
可是,他所有的情意,王静都能理解。
似乎在她眼里,他还是那个十八九岁的去相亲的愣头青,依旧可以拥有和守护那份炙热的爱情。
是啊,那个时候的王静,还戴着眼镜,正准备和男友去南方;那个时候的林大亮,还没有发家,更没有和青青结婚——两人各自守护着各自的秘密,憧憬着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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