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1 / 2)

从机场回来,许珂一直有点不安,说不出那里不对劲,只是女性的直觉让她隐隐嗅到了一丝风雨欲来的气息。但是,她前思后想却又实在想不出经历了这么多曲折的两人之间,还能有什么变故?

她只能暗暗安慰自己,也许只是生意上有点问题,不过依沈慕的能力,她相信他能处理好一切。

当天许珂收到了沈慕平安抵京的电话,似乎一切安好,她稍稍安下心来。第二天,他又从加拿大打来越洋电话报平安,许珂于是彻底放下心来,也许,那两天的异常只是她的错觉吧。

可是从第四天开始,沈慕再没有一个电话来,像是突然销声匿迹了一般。许珂暗暗着急,连着几个电话过去,都找不到人。

一个月的婚假已经结束。许珂去单位上班,同事们纷纷贺喜,吵着要喜糖。许珂心裏极不是滋味,强颜欢笑的投入工作中,希望可以缓解心裏莫名的不安。

度日如年的等了几天,沈慕仍旧没有一丝消息。许珂再也按捺不住,给章月光打电话要来黎景华在国外的住宅电话。没想到沈家的电话打通了,是佣人接的电话,说太太去了美国。

母子二人都突然联系不上,这让许珂心神不宁,坐立难安。沈慕到底出了什么事?便是再忙也应该有时间给她来个电话吧?

中午下班之后她匆匆赶到云顶,想问问公司的杨副总,可有沈慕的消息。没想到在云顶她遇见了沈慕的好友于欢。

于欢见到她愣了一下。前段时间在霍铭的葬礼上,他见到沈慕带她出席葬礼,又一直牵着她的手,知道两人已经和好如初。所以他见到许珂也不客气,开口就问:“咦,许珂啊,我正要找你呢,沈慕怎么回事,昨天给我电话让我抽空过来给他处理公司的事。还说我要是处理不了,就把公司给结束了。这么大一个公司,生意蒸蒸日上的,他是不是发神经啊?”

许珂心裏一震。他为何把公司交给别人打理?还做了结束的打算,难道他不打算回来了吗?为何从未对她提及?

“他还说什么了吗?”

于欢一脸疑惑,“没说别的,所以我才问你。”

许珂面色苍白,停了半晌道:“我什么也不知道。那你,按照他的意思处理好了。”

她失望难过之极,明明该是他最亲近的人,可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于欢有点棘手的样子,“我虽然很闲,不过做生意不是很在行,勉强帮他打理一段,要是实在撑不下去了,我结了公司,你和沈慕可别怪我。”

许珂强笑:“怎么会呢,他交代给你,自然是很相信你的。你们都是多年的朋友,世交。”

从云顶出来,许珂一阵阵的发冷。他到底怎么了,为何不给她电话?甚至给于欢电话,都不给她来个电话,他不知道她很着急很牵挂吗?

这种蒙在鼓里的忐忑和慌乱将她折磨的快要崩溃了。刹那间,她下了决心要出国一趟,去找他问个清楚。

然而,就在这天夜里,她终于等到了沈慕的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那个陌生的异国号码,她的心和手,竟然一齐在颤抖。

“喂。”接通电话的瞬间,她的声音情不自禁也在轻颤,只觉得心跳得似乎要蹦出胸腔,无法控制。

“小珂。”沈慕的声音很低沉,那么遥远的距离传过来他的声息,才不到十天的分离,就让她有种蓦然回首已是百年的感觉。她将耳机贴在肌肤上,担心和思念混淆在一起,已经辨不清牵挂的味道。

电话里的沈慕似乎隔了很久才低声道:“对不起,小珂,我不能和你结婚。”

许珂猛地一震,手机险些掉在地板上。那种不好的预感终于变成事实,如一记重击落在了她的心上。

她恍恍惚惚的问道:“你说什么?”

“我不能回去和你结婚。”

“为什么?”

“我碰见了蓉蓉,她得了很重的抑郁症,随时都可能结束自己的生命。她对我说了很多事,包括上一次的割腕.......十年来的感情,厚重的让我无法忽视她的生死,不管不顾。”

“所以,你要和她结婚?”许珂不由自主就问出了这样一句。出口的那一瞬间,她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心,提醒自己,这不是做梦。

“不是和她结婚,只是,她要我陪她半年。”这一句话,沈慕说得异常艰难,好像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口。

“陪她半年?”许珂的声音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骤然生出一股凉意让她的身子轻轻颤抖着。陪,怎么陪?什么样的方式去陪?

“你答应了她?”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沈慕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是,我答应了她。”

许珂的心像是从万丈深渊里坠落了下去,再也沉不到底。极度的失望伤心,她想笑,这个变故是如此的突然意外,让人难以置信,她从没把蓉蓉当成是两人之间的障碍,却忘记了她那种偏执决绝的性格可以做出不顾一切的事来。她既然可以以死来让沈慕内疚,也可以以死来挽留沈慕。

可是,沈慕为什么不以别的方式来劝解?为什么不肯委婉的回绝?陪她半年,其中的这份含义,已经不是简单的朋友之间的情意,暧昧模糊的那种内涵遮遮掩掩却呼之欲出。

许珂不想深想,但却由不得自己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朝着最不愿去想的方向狂奔。

“小珂,你给我半年的时间。如果,我半年后没有回去找你,那你就忘了我,或是恨我。”

许珂良久没有说话,耳边嗡嗡作响。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语?

“半年之后你不回来,就表示是永远和她在一起了,对吗?”许珂艰难的问出这句话,全身都软的没了力气。

“是。”他的声音低不可闻,但许珂仍旧清晰的听见了这个字,只觉得心裏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