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自己毕竟是客居在人家,而且相识时间尚短,算不上熟悉。再加上自己还要靠人家活命,啥该说啥不该说,啥能说啥不能说更是要注意一些的。病人得罪医生,无论如何都算不得耿直,那只能算一缺心眼儿的二百五。
“呦,小张看书呢!啥书啊?”刘老爷子走过去有些没话找话的说。
张劲抬头看了一眼凑过来的刘老爷子,往前欠了欠身,指着旁边的椅子说:“刘爷爷,吃完饭了。来,那边有椅子,坐。”
说完,张劲又举起手中的书,把书的封面露出来给他看,“在家闲着没事,随便学点东西,全凭兴趣。”
看清张劲手中的书名后,他在刘老爷子心中刚刚产生的惫懒形象再次破碎,重新凝结成一副好学的上进青年形象,“原来是在学习啊!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浮躁,好高骛远。肯塌下心来充实自己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了。”作为在教育文化岗位干了一辈子的刘老爷子,对这一点深有体会。
心裏对张劲的印象大好的刘老爷子自然挂上了真切的笑脸:“刚吃完早饭,要消消食,就不做了。你看你的书,我四处走走就好。”说着,背着手就在张劲这方不小的院落中溜达起来。
两个小时后,张劲完成了当天的读书任务,从躺椅上爬起身来,向一楼的储藏间走去。接下来,该是喂鸡、喂鱼的时候了。
刘老爷子从小就生活在城市,从事的更是吟诗作画这种很文青的职业。当年特殊时期的时候也只是挂着牌子扫大街,没有干到农活。所以,他虽然知道“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的诗句,也能想象的出孟浩然诗中的意境,但是说到农活他还真就没有干过。
从事艺术工作的人,往往都会比常人的心裏年轻,为了创作的激|情,他们也常常刻意的保持着对事物旺盛的好奇心。所以,刘老爷子对于这没干过的农活也是感兴趣的很。看着张劲端着筛选、调拌好的饲料走出来,他也忍不住的跑上前去帮忙。
“来,小张,饲料给我。我来帮你喂好了。”刘老爷子说着,就毛手毛脚的去抢张劲手中的小桶。
看了看有些兴奋的过来拽桶把手的刘老爷子,张劲没有马上放开,而是嘴裏问道:“你来喂?行么?”
就像是找到好玩东西的刘老爷子连忙拍着胸脯保证:“这有啥不行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再说了,不就是喂鸡么?这有啥难的?走进去,倒在食槽里不就行了?”
感觉到老爷子争夺饲料桶的力气越来越大,张劲嘴角闪过一丝坏坏的笑意:“既然你一定要喂,那就试试吧!”说着松开了之前抓着饲料桶提手的右手,看好戏似的端着肩膀,眼瞅着刘老爷子乐颠颠的拎着饲料桶,推开鸡栅的栅栏门。
果然。
“小张,快来这些鹅和鸡都疯了!”刘老爷子刚刚走进栅栏门两秒钟,呼救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接着,就见刘老爷子双臂护头,一身鸡毛的从刚进去的栅栏门处跑了出来,原本手中的饲料桶已经不见了。
刘老爷子的狼狈相引得幸灾乐祸的张劲心裏笑开了花,他养的鸡和鹅与别人家的可不一样。别看是圈养不是散养,但是凭他宗师级驯养师的本事,这些鸡和鹅的野性大着呢,攻击性极强,就算是顶替看家狗看家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