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非凡一夜(1 / 2)

九项全能 十喜临门 1564 字 4个月前

作为新一代的商界精英,北宫朔月自然是个擅于揣摩人心思的胖子,人精似的很懂得“闻弦歌而知雅意”。所以,他开心的就是因为他从之前张劲鄙夷的“谈笑无忌”中,听出了两人间的关系居然从朋友变得有了死党的味道。

虽然北宫朔月为人随和,虽然他甚至会有时“锦衣夜行”的掩盖自己“华夏顶级太子党”的大少身份,混迹在诸如“侠客阵线”那种屁民的聚会中。从世家大阀、到市井街巷,堪称交游广阔。但是出身于北宫家的他,虽然有着无数的朋友,却真的没有过一个真正意义上,可以无原则的和自己站在一起的那种可以名之为“死党”的铁杆好友。

认识的屁民朋友或者是在知道他北宫大少的身份后,变了一个样,一副巴结的哈巴模样,希望借助他而攀上高枝,面目可憎的令人生厌。或者自认与北宫大少非同类人,而主动疏远。成为真正的朋友尚且千难万难,更何况是“死党”?

而那些身份相当,地位相仿的人,更是难以深交。

世家间的往来讲究的是“利益”和平等的“交换”、“交易”,故老传承的文化让他们遵循的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那种环境下结交的“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甚至定义狭义一些、严苛一些的话,这些同样出自世家的熟识的人,相互间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那也只能算是有着共同利益的“盟友”,或者利益往来的“客户”。何谈“肝胆相照”?

虽然二十来年的时间,从来没有过“死党”,但这并不代表北宫朔月不憧憬那种真正交心的关系。相反,他对这种能够不需面具既可相见倾谈的人,极为渴望。

而如今,张劲这个被自己家族看重,又与自己趣味相投的人,竟然在不经意间做出如此隐晦的表态,北宫朔月自然喜不自胜。

张劲和北宫朔月间怒骂调笑的打屁,并没有刻意的压低嗓音,同处一塌的三女自然听的真切。于是本就睡意浅薄的她们,顿时被这两人的恶心巴拉的俏皮话,逗的叽叽咕咕花枝乱颤的笑个不停。

一张地炕上的五个男女,到底都是都市生活的动物,七点来锺的时候,正是最清醒的时候。就算是知道第二天狩猎,头一天应该早睡的必要性,却也一时半会儿睡不着。所以,既然北宫朔月的话头打扰了大家的睡意积累,这些人干脆也不再躺着硬挺“数羊”,而是干脆七嘴八舌、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五个男女在一个远离文明世界,远离霓虹车鸣的世外荒莽,挤在一间狭小的捡漏居所中,躺在同一张并不宽敞的地炕上,那是一种十分奇妙的境遇。对习惯于大宅索居,独立卧室的三位大家小姐少爷更是如此。那种男女同榻,却毫无情欲萦绕的气氛,让他们很沉醉、很新鲜。

尤其是因为地炕的狭窄,相互间的不时挨碰,体味相萦、鼻息相嗅,更是让他们感受到了彼此的亲近、毫无隔阂。

性格有些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北宫荷月,虽然胸怀锦绣、但是性格爽朗的北宫朔月,这姐弟俩率先享受的融洽进这温馨的氛围中来。与张劲和叶红一起,漫无边际的闲扯着。

而当并躺在榻上的五个人东拉西扯的海阔天空的越扯越远的时候,一直有些矜持、始终保持着千篇一律的含蓄笑容,始终维持着大家闺秀风范,始终隐晦的表现出淡淡距离感的柳纤纤,也终于从偶尔插言一两句,到渐渐的彻底放开了自己,剥开始终给张劲深刻印象的深沉,变的洒然跳脱起来。

唧唧咕咕的说着自己小时候的糗事,讲着之前数次来兴安岭狩猎的际遇、见闻,融入进来的柳纤纤,其活泼的样子与平民百姓家的二十来岁的女孩子毫无二致。

听着一向惜言如金的柳纤纤,突然有些话唠,张劲无声的笑了。

之前,张劲因为柳纤纤的腹黑,因为这个女人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而对这个看起来柔弱,实际上心机深沉的美女心怀戒惧,甚至敬而远之。

两人间虽然看似相处融洽,但是心照不宣的都知道,有一层看不见的隔膜,鸿沟般的横亘在二人之间。

但是,当五人同榻的躺下后,柳纤纤渐渐流露出的青春气息,展现的活泼开朗的性格,体现出如同常人的一面时,又让张劲突然感觉到,这个女人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类似于“司马懿”或是“呂后”那种阴人,仍然是二十来岁的性情,只不过往常因为种种压力,而不得不被压抑住了,摒弃掉了而已。

谁不想哭笑随心呢?谁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呢?

可惜,柳纤纤没有北宫荷月的习武天赋,成不了家族的将军;也没有北宫朔月这种对商机敏锐的嗅觉,成不了家族的钱袋子;所以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她只有用超高的EQ和IQ,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智者、谋士。有了价值,有了分量,才有了把握自己命运的力量。

柳纤纤这个看起来弱质如柳的女子,这些年过的确实不易!

就从柳纤纤现在与之前展现出来的截然不同的风貌,已经可以想象她往常生活的压抑了。这种压抑,对于柳纤纤这个不过是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女孩子来说,是何等的沉重与残忍?

想到这裏,张劲突然对这个一向摆出“如沐春风”般假假笑容脸谱的女孩子有些怜惜。

柳纤纤的变化,张劲感觉到了,北宫朔月感觉到了,同样EQ不低的叶红也感觉到了。就连柳纤纤自己也感觉到了!

随着自己情绪的飞扬,柳纤纤似乎觉着始终沉甸甸的压在自己心头的那份来自于家族的压力,来自于自己心底对未来的迷茫突然消散殆尽。这裏是“兴安岭”,人迹罕至。至少在这些天,自己不需要考虑那么多,算计那么多。自己只需要做自己想要做的,这就足够了。

那种仿佛突然从暗不见天日的囚笼中释放的豁然,就像是被圈禁多年的飞鸟终于再次飞翔于蓝天白云之下,那是一种奔放的轻松,一种失重般的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