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扣着他西装裤的边边，嘟嘟囔囔地说：“对不起嘛，真的对不起嘛，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认错，我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

姜望初说完，屏气凝神等着楚未晞的回应，可是，过了好久，楚未晞都没有说话，气氛沉闷到了极点，压抑的姜望初很难受。

就在她以为楚未晞不会开口说话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托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姜望初仰头看他，心中稍稍舒了口气，只要他愿意说话，那就算胜利了一半。楚未晞这人有个毛病，如果真动怒了，就爱自个儿憋着，谁来都不说话，冷漠地像座冰山。

可是，她刚松懈不到两秒，脸颊突然一疼，楚未晞的手猛然捏住了她，手劲非常大，像是恨不得捏死她那样！

楚未晞的眼眸慢慢眯起，他弯下腰，凑近她，说：“姜望初，你是不是觉得，每次闯了祸，这样随便撒一下娇，认一下错，我就一定会原谅你？嗯？你觉得我是脾气这么好的人吗？”

姜望初心头一惊，怔愣地望着他。

楚未晞眉头慢慢拧起，看着她的眼神，失望透顶：“三叔让我相信你，相信你会保护好自己，相信你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我做到了，可你呢？嗯？”

“什么防护都没有，从九层楼高跳下来？嗯？”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出一点偏差，哪怕零点零一，你都有可能摔得粉碎！”

“姜望初，为什么？为什么？陈染对你很重要吗？她是你的谁？她对你有天大的恩情吗？值得你不顾及我的感受，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今天如果对象换成是三叔，是青姨，是你家里的每一个人，我都能理解，因为那些是你的家人！可陈染？她是你的谁？嗯？！比我还重要的存在吗？啊？！！！”

楚未晞一句一句，问得姜望初哑口无言，他的手捏得用力，姜望初两边脸颊都麻木了，却愣是不敢挣扎。

“我……”

姜望初想道歉，她真的想道歉，可楚未晞却不听了，他松开手，往后仰身子，重重靠在椅背上，单手撑着额头，不再看姜望初：“姜望初，够了！我受够了，真的！我已经承受过一次失去至亲的痛苦了，我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姜望初挺起身子，想去触碰他，却听见他说：“我们离婚吧。”

姜望初的手一颤，整个人都傻了，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楚未晞闭着嘴，喉结上下翻滚了几下，沉默良久，说：“我们离婚，以后你爱干什么干什么，我不想管了。”

姜望初张着嘴，脑袋一片空白，他要和自己离婚？

他？楚未晞？这个说只有死别，没有生离的男人？

姜望初想说什么，可话未出口，眼泪先掉下来了。她抿紧了嘴，收回手，从地上站了起来，再看他一眼，他并没有反悔的意思。她一句话都没说，慌不择路地逃了出去！

人走了，房间只剩下楚未晞一个人，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身子慢慢颤抖，眼泪从被遮住的眼睛里，不断流下。

荣伯走了进去，本想劝慰几句，忽然听到了啜泣声，猛然顿住了脚步，看着前方那轮椅中坐着的背影，不可置信！

哪怕是两年前，遭遇如此大的变故，小九爷都没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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