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祁怀毅完全找不到北的状态下,怪人招了招手:“赶紧过来,磕头拜师,你师父那边我负责去说了!”
这师父哪能乱拜?自己现在都两个师父了,想到这,祁怀毅脚下一动不动。见祁怀毅一点拜师的打算都没有,怪人再次怒了,鼻孔张得比眼睛还大:“小子,师父的话你都敢不听,看我不废了你的道行,难道你以为天启会为了你个小屁孩跟我翻脸么?”
曲希贤连忙劝道:“怀毅孩儿,你就从了吧,这家伙就是个疯子,老道那边不会怪你,大不了你跟他商量下,看看他愿不愿意做二师父,反正我做三师父也没关系了……”
紧紧地盯着怪人,祁怀毅心底的倔傲却是升了起来:“前辈,你也说你是个讲道理的人,也知道徒弟要尊师重道,但是现在先师根本不可能会同意的情况,我拜入你门墙,成何体统?”
“我当然是个讲道理的人啊!”怪人忍不住跳起脚来:“整个修真洞天,谁不知道我酒徒是个最讲道理的人啊……我跟你说啊……等等,你刚说什么?先师?呀……”
怪人这下真的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跳将了起来,一把抓住祁怀毅:“天启那老不死的家伙死掉了?”
这个叫酒徒的怪人骂天启是老不死的,祁怀毅就想发作,但是看到酒徒那一对小小的眼睛中却充满了关切、不信和茫然等等复杂的元素时,他也发作不了,想到天启那熟悉的笑容,祁怀毅嘴角抽动了下,发出了个蚊蝇般的声音。
“天启他死了?”酒徒茫然地松开了手,歪着脖子宛若在计算什么复杂的算术一般:“怎么可能呢?不可能呀……”
祁怀毅的手又是一紧,酒徒那眸子闪着绿芒:“告诉我,你是骗我的对吧?”
“难道你会拿你最敬爱的长辈的生死开玩笑么?”祁怀毅愤怒地看着的酒徒,却见他双手一抖,颓然地低下脑袋,然后缓缓地蹲了下来,像极了个受了委屈的小老头:“上次见面,他还说要送菏泽岛的莲蓬子给我下酒呢,怎么……”
祁怀毅微微有些错愕,虽然他不知道菏泽岛在哪,但是从这一句话可以看出,这个怪人确实应该是天启师尊的好友。当下,轻揉双臂的祁怀毅蹲下了身子:“前辈……”
“告诉我,他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酒徒猛然抬头,一点都没有了刚才的疯癫状:“然后我会告诉你,我是谁,跟天启有什么关系!”
两个人,一汪泉,一捧草,就这样坐在那,相互讲述着对另外一个人的了解,事实上,相对于酒徒来说,祁怀毅对他师父天启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我以前并不叫酒徒,叫断浪……”
断浪是个散修世家的家仆,唯一的家仆,那个散修世家,经过岁月的刷洗,已经不太记得应该怎么给他正名了,甚至在断浪真正在修真洞天开始行走的时候,散修世家因为当时家主唐山被人击杀后,整个世家的嫡系就剩下一个人了,那就是大小姐唐雨墨。
唐雨墨是个刚强的女人,虽然那个时候她不过才有入静境的修为,但是却毅然决然的走上了复雠之路,敌人,却是个即将突破到冲虚境的修士。
断浪那时候刚突破到元婴境,没有说什么,陪着大小姐走上了这条复雠之路。当然,她们俩不是白痴,不会一早跑去送死。藉着散修世家跟茅山的某一点细微的联系,断浪将唐玉墨送到了茅山,让她能更系统的学习高深的符箓道法,而断浪,则到了东海,一次苦练,就是三百年。
这三百年裡,唐雨墨因为报仇心切,修为长进却不快,堪堪突破到了守一境。而在三百年的相处下,她爱上了同门师兄,也就是天启,那个时候,作为茅山启字辈最年轻,却最有前途的天启,已经有冲虚境的修为。
天启答应帮唐雨墨报仇,事实上,在茅山并不允许门下弟子报私仇,当初在入茅山山门的时候,唐雨墨就发了血誓,不将个人仇恨带入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