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笑我三大符箓派无人?”辰亦那愤慨的声音炸响:“要不是我茅山派天启长老、天师派洪玉大师和灵宝派步鹿真人在十八年前以命相拼,重新封印魔界通道,人界哪来这十数年平安?”
三大符箓派同气连枝,天师派仅存的大乘境修士洪远天师自然也不会忘记为自己的门派争面子:“辰亦掌门所言甚是,如非贫道师兄等人拼死相护,修真洞天恐早已千疮百孔,可叹如今……”
知道如若让情绪激昂的辰亦等符箓派中人继续说将下去,自己那托辞是非常容易被击破的,李奇峰剑眉微挑:“辰亦道长,洪远天师,切莫听他人胡言挑拨,我刚才所言,哪一句又有称符箓派无人?魔界通道虽说是三大符箓派镇守,但却也是整个修真界之事,何况三十年前,我等发现的阴谋还没到破坏魔界通道那一刻,想到能将阴谋扼杀于摇篮中,也就没有惊动三大符箓派……”
“李掌门真是巧舌如簧啊!”神秘人的声音接口道:“不过让在下有些诧异的是,在下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猜,并还未向三大符箓派落实此事是否真切,李掌门就如此快的顺着在下之言否定了三大符箓派的知悉权,是不是有欲盖弥彰之嫌啊?”
神秘人这话一出,原本对于李奇峰所言颇为信任的众修士微微思索下,却也发现了不少漏洞。诚如神秘人所说,魔界通道之事,三大符箓派怎么也不可能置身局外。而且连通天门、凌霄长白宫和玉斑阁都被牵扯进去,却为何最应该知悉的三大符箓派却一无所知?
李奇峰脸色微变,也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当下冷然一笑:“阁下无须如此见缝插针,我李奇峰行端影正,蜀山上下更是秉承刚正道义。既然你拿此陈年旧事来说,必然有你的目的,你可划下道来,我接着便是!”
“我若划下道来,你接得住么?”神秘人有些鄙夷的声音在空中诈响:“李掌门,心中有鬼也无需想太多,在下只是想问上一问,如若在下是那死去二老的子孙,这样的恩怨是否应该放下,又是否能够放下。”
众人嗡然,灭宗之仇,绝对是世间最大分量的仇恨了,如果再加上一个“冤”字,更是让人心头泣血之屈辱,这样的仇怨,也除非佛门那些真正断了七情六欲之人,方才可能放下吧?
“此人说话条理清晰,见缝插针,步步紧逼,却还能不停地下套,绝对是个舌战高手!”酒徒吧唧着酒香四溢的嘴巴。
回头是岸那肥大的脑袋连连点动:“是啊,李奇峰这次要是让人放下仇恨,无疑有假公济私之嫌,那他即便坐上总盟主之位也是威信大减。要是说让人拾起仇恨,也无疑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此人真够毒辣的。”
像酒徒和回头是岸这样的言论,充斥着整个镇海石原,李奇峰脸色阴沉得宛若天际的层叠乌云,心中却也有了打算:“阁下又何必假设身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若真是林家遗孽,大可在如今妖魔横行之时,勾结妖魔来灭我四派,正好公仇私恨一起做个了解,如何?”
“好个‘遗孽’二字,仿佛只消你李掌门一张嘴,就可对林家盖棺论定,将林家直接打入妖魔之流。李掌门,原本我还以为这件事只是书圣和姜炼天等人的私人行为,与四大门派无关,可如今看来,如若我真是这林家后裔,这仇怨还真似乎不是一时半会能报得了的!”话意虽然无奈,但神秘人的声音不疾不徐,丝毫没有束手无策之感。
在场的修士纷纷扪心自问,如若自己是这林家后裔,家族被四大门派所灭,无论是咎由自取还是冤念冲天,想要报仇,自然是难如登天。毕竟如今修真界,又有谁能以一己之力独斗四大门派呢?
李奇峰见自己借力施压,巧妙扭转局面,心中暗暗得意,嘴上却也正气凛然地说道:“阁下似乎弄错了,我李奇峰所言,句句有理有据,且有多位道友佐证,又如何有一张嘴给人定罪名之意?倒是阁下,藏头藏尾,巧言令色,处处给我四派泼脏水,还想离间我修真界各派,又是何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