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年真应该把你射在墙上。”舒林昭悔不当初,“生出你这么个做什么什么不行,吃什么什么没够的衰仔出来,整天以气我为乐。”舒久想,最后那句……其实主宾关系反了。
舒林昭叹了口气:“我去你爷爷遗照前反省,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别的不管,你那边的分公司要是年底敢亏损,哼哼……”忙音一片,舒久觉得自己前世一定缺了大德了,托生给这死鬼老头子当儿子。
哼哼唧唧地站起来,一边腹诽一边往外走,经过客厅的时候,却正好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影,舒久先是吓了一跳,随后认出来那个人是盛遥。“他听到了”“他听到了多少”“这回丢人丢大了”几个年头此起彼伏。舒久呆呆地站在那:“阿、阿遥……”
盛遥好像轻笑了一声,客厅里没开灯,黑不隆冬的,也看不见他什么表情,就听见他轻轻地拍拍沙发垫:“过来。”
舒久于是既忐忑又屁颠屁颠地过去了。盛遥只穿了件睡衣,光着脚就出来了,舒久在他旁边坐下,非常自然地替他把松松垮垮地衣领拢好,把人搂到怀里:“会冷,你……你坐在这裏多长时间了?”
盛遥想了想:“也没多长,从你说‘他不光对我好,对谁都好’开始。”
啊……那不就是全听见了?舒久觉得小冷汗在往上冒,紧张兮兮地蹭蹭他,小心翼翼地说:“那个……那个……其实我不是……”
盛遥叹了口气。舒久的心立刻提起来了,心率飙到一百四,还不等盛遥说话,就急急忙忙地解释:“阿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半夜里做了个噩梦,刚刚爬起来心裏有点不安,所以……”
“你做什么噩梦了?”盛遥问。
舒久垂下头。
“嗯?”
“就是……梦见你不要我了。”
舒久的手紧紧地勒着盛遥的腰,好像特别的不安似的,盛遥突然觉得有些百感交集,好像还从未有这么一个人,对他有这样强烈的依恋和小心,那种珍视得近乎卑微的心情,让他莫名地微微心酸起来。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混蛋。
“阿sir你那么厉害,我那么废……”舒久闷闷地、有点不甘心地说,把脸埋在盛遥的肩窝里,“我除了演戏之外就剩下吃喝玩乐的本事了。”
“你不是把你老爸的公司打理得不错?”盛遥笑。
“唔……”舒久不抬头,装鸵鸟,闷声闷气地说,“那个换个人也做得到,我都想不出你喜欢我哪里?”他话音才落,忽然紧张兮兮地抬起头来:“你你……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用说出来了,我怕玻璃心碎了拼不起来。”
盛遥轻轻地托起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我那么花,那么混蛋,你喜欢我哪里?”
“哪里都喜欢。”舒久委委屈屈地看着他,像个尾巴都耷拉下去的大狗。
盛遥哑然了很久,才轻轻地拍拍他的头:“其实……我也哪里都喜欢。”
舒久瞪大了眼睛,傻乎乎地张着嘴看了他一会,半晌,才回过神来:“你说谎。”
盛遥捏起他的下巴,轻轻地吻上去,辗转间极尽温柔,良久才放开他,轻笑:“我没有。”
舒久晕晕乎乎地,理智在垂死挣扎:“你……你说谎……”
又一个长长的吻:“保证没有。”
舒久猛地扳过他的肩膀,把盛遥整个人压在沙发里:“你勾引我。”
盛遥眨眨桃花眼:“你上鈎不上?”
舒久这回理智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就没骨气地缴械投降了。盛遥搂过他的脖子,难得乖乖地任他上下其手,忽然低声说:“我去换个手机号好不好?”
“?”舒久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盛遥在他脸上轻轻地拍了拍:“号码除了局里的那帮,就告诉你一个人,我保证。”
舒久终于从可怜巴巴的大狗进化成了穷凶极恶的老狼——亲爱的,夜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