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咚咚——”
下方的战场,无数湘军们手中的刀兵都无力握不稳,掉落了下来,这一刻,年轻的湘军战士们眼神呆若木鸡,身体僵硬,像木偶般彻底的失去了战意,这支军队与其说是为满清卖命,不如说便是曾国藩的私军,他们效命的人不是咸丰帝,不是叶赫兰,而是曾国藩,如今曾国藩一死,他们已不知为何而战,如同威龙失去了首领一样已经陷入迷茫。即便太平军刀斧加身,一些人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即惨死。军魂的失去,军队也就注定地失去了战斗的意义;曾国藩一死,就已经注定了湘军大势已去。
待得片刻,十二万湘军终于出现了大溃败,尽管人数再多,锐气再盛,失去了首领,这十二万湘军也再也凝聚不起来,而太平军却士气如虹,以一敌十都轻而易举,何况是对付这些失魂落魄的残兵。
顿时,战场之上,太平军如秋风扫落叶般反而追杀起湘军,胜负之势已定,上方绝顶高手们的战斗已然无足轻重。
顶级高手的武功再厉害,面对训练有素军队,也根本起不到多少作用。
被大军合围,便是石达开这样的顶尖高手都必死无疑;那些高手未必都有石达开的功力和实战的经验。
因此立时,各派的高手们都知道,他们的战斗已经没有意义,一个个都开始萌生出退意;想要逃离这个被血色染红的战场,获得一线生机。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曾国藩安德海,愿意为了大清廷毫无保留的奉献自己的性命,真正愿意与清廷共存亡的只是少数。在这种大家都杀红了眼的时候,利益的诱惑已经战胜不了对死亡的恐惧了,保命才是重中之重。
“可惜,博涵一代人杰,竟死在这裏。”
葵变泉摇头看了看曾国藩那边,眼中分明泛出一丝幸灾乐祸之色,旋即一掌震开缠着他的赖裕新,往着相反的方向飘然而去,转眼便消失在了战场之上。
与此同时,一些高手都纷纷做出了与他一样的选择,一个个逃窜不见,便是白鹿学院曾国藩的同门师兄弟们都没有人留下为曾国藩收尸。人情冷暖在这一刻显得如此悲凉,人性的缺陷顿时暴露无遗。
“该死,你们这群大逆不道的长毛贼,谁让你们走的!”
安德海脸色惨白的抱着断臂之处的伤口,对着那些逃窜的高手们歇斯底里的狂吼着。
然而,根本无人搭理他。凋败的战场之上反倒只是徒生几丝寒气,冰冷得逼人。
“曾国藩已死,绝对不能留下妖后性命!”
李秀成正色看向空中正拼尽全力和林妙善搏斗的叶赫兰道,同时抽出还插在曾国藩胸口的宝剑,一掌拍飞曾国藩的尸体,此刻曾国藩的尸体就像一面落败的大清王朝的旗帜,无力地朝着山下缓缓坠落而下,尽管人已经死的透彻了,而眼神却是依然充满不甘与怒气,似乎在诉说着一代枭雄的陨落之苦。
“我也正有此意,妖后一死,满清必亡。”
石达开向李秀成赞同的点了点头,眼中冒出狂热之色,似乎已经看到太平天国驱逐鞑虏,兴复江山的美好的未来,但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突然瞥见——
只见那掉落山下的曾国藩的“尸体”,突然之间冒出一股血色的火焰,在这冲天的火焰之中曾国藩双目陡然暴睁,身躯一下子稳住在半空当中,停止了下落。
“石达开,今日之仇,老夫必百倍奉还于你!”
曾国藩脸上露出诡异的血色,气色竟似乎恢复正常一般,他露出怨恨的眼神,身影几个闪烁,竟然远远的逃窜而走,消失不见。
“不好!”
石达开脸色大变,遥空对着曾国藩的方向一拳轰出,磅礴的真气生生在大地上轰出一个巨大的空洞,却根本捕捉不到曾国藩的身影。
“该死,他居然在装死!”
李秀成脸色难看异常,如何不明白方才曾国藩是在装死。
饶是以他的智谋,也预料不到曾国藩竟然不顾湘军的士气,不顾这场战争的胜负,为了自己的性命而装死,此人的自私自利简直超越了李秀成的想象,古往今来,都没有一人能够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