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此话怎讲?”赖裕新惊讶的道,如今北王可是他们首要对头,怎么能不担心呢。
众人皆将北王韦昌辉视为大敌,不知如何是好,听到王雷竟然说不用担心北王,顿时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一个个的脸上都露出愿闻其详的神态。
石达开和林妙善也注意了过来,不同的是,石达开倒是有心听取王雷的意见,而林妙善却是一脸不善之色,上次与王雷说过之后,她对王雷的成见愈发的深刻。这次她倒要看看,王雷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
王雷微微一笑:“俗话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北王滥杀无辜,早已惹下众怒,翼王便是什么都不做,北王都是必死无疑,更何况,现在最想让北王死的人,乃是天王。”
“你又在胡说,北王助天王诛杀东王,乃是天王如今最信任的人,天王为何要杀他!”不待众人开口,林妙善便怒目圆睁,开口反驳道。
石达开抬起手,阻止林妙善再说,林妙善只好忍下不满,那双柳叶眉微微皱起,瞪着王雷。
石达开这次在天京城内大难不死,甚至保住了部分家人的性命,都多亏了王雷开始的警示,他心底对王雷的不满早已烟消云散,甚至还有些感激,对王雷提出来的意见,自然不会如以前那般无视,遂看着王雷道:“小兄弟,正如十一妹所说,天王要杀北王,只怕不太可能吧?”
王雷笑着答道:“我之所以如此说,是料定北王没有退路了。北王杀害翼王您的家眷,又屠戮东王部属二万余人,伤了太平军的根基,得罪了一大帮太平军的老人,让天国子民寒心,不向他借人头,天王怎么向大家交待?”
听到此言,石达开想起自己死去的亲人,顿时脸色发白,心中不免有些伤感,却示意王雷继续说。
王雷歉然看了石达开一眼,接着道:“接下来天王必须杀北王,给翼王一个交待,这样才能让翼王安心,然后把天京发生的一切事,全推到北王身上,甚至杀东王的事,都说是北王私自干的,以安定东王的部下们,防止天国分崩离析。在天王眼里,北王只是一块抹布,用过了,再留着就该扔了。”
“放肆,你,你怎么敢如此说天王!”
林妙善打断王雷的话,脸色很不好看的,生气的指着王雷。在林妙善心裏,她对天王依旧是非常尊敬的,但是其它诸将,听到王雷的话却并没有多少不满,此次回天京,他们早已明白,放任北王滥杀无辜,天王的责任是相当大的,只是他们对天王的牢骚都埋在心底,不敢说出来而已。
“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而已,林姑娘莫怪。”王雷随意的道,然后又道,“北王现在已是绝境,他如果不想被杀,就只有学东王,逼天王认他为天国最大的王,作第二个东王。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就算天王同意,其它兄弟们也不会同意的,他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死。总之最后是必死无疑。”
说道这裏,王雷目光陡然闪过一道精光:“依我所见,很快翼王就会收到天王的讨逆秘诏,去对付北王。不仅如此,我甚至敢用项上人头和诸位打赌,待北王被诛杀之后,天王还会下诏为死难的一干东王的太平天国将士们平反,哼哼……”
谈话到此为止算是结束了,王雷把话说得太透,以至于屋内的一干太平军上下,都无法接受。
人,是一种最会自我欺骗的生物,即使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会选择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部分,或者说,是相信对他们有利的部分。以石达开为首的一干太平军将领,最大的缺点和不足,就是年轻。
他们太年轻了,坐在大帐内的一干人等,竟没有一人年龄超过三十,全是二十五上下的年轻人,就连翼王石达开都不例外。(注:历史上石达开被杀时三十一岁,被封翼王时不过二十出头,此时年龄大概在二十四五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