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伦敦。大英帝国图书馆
窄窄的铁门镂空写着英文馆名,前厅广场不大,只放了一座牛顿手持圆规的雕像。散落在广场的咖啡座上,零零落落地坐着人在聊天,条凳上有穿西装的人绅士范儿地夹着一根烟,翻阅着看上去很古老的书。有人带着孩子在栏杆扶手上玩着弹弹球的游戏。
整个大英图书馆地上三层、地下三层的建筑是向所有人敞开的。沿着中厅的扶梯往上走20多个台阶,看到的就是装帧精致的精装本古籍——这些是前任英皇乔治四世年多年前捐赠给大英图书馆的,是其父亲乔治三世的藏书。
高6层的玻璃塔,矗立在大厅中央,所有书籍书脊朝外供人们欣赏。大英图书馆上千万册藏书中有着世界上最渊博的知识,也有最难以琢磨的秘密。
强者无惧!
如日中天大英国帝国并不担忧别人从这些书中学到能对付大英帝国的秘密。因为世界第一帝国有信心粉碎任何怀有异心的挑战者。
在图书馆内威严的玻璃书塔下,一位白胡子的老人正坐在那儿反覆地读一封信。
信是几个月前,普法战争爆发前昔收到的,这几个月里,老人已读了无数遍,今天又忍不住拿起来看。
因为今天是特别的日子,白胡子老人要在这裏面见那人的使者。
胡子老人的对面,另一位年龄较小,同样留着满脸络腮胡子,只是颜色较黑的中年男人。
不久前发生在法国的巴黎的革命,是这个世界全新的开始,在老人看来,他代表着一股全新的力量踏上了世界的舞台。
而在同一时间,在东方那个遥远国度诞生的,名为复兴军的政治组织,他在东方进行的革命,同样也让白胡子老人惊讶异常。
之所以是惊讶异常而不是惊喜异常,他在普法战争爆发前昔,就收到了来自东方,那个号称中国最强的男人,写给他一封信。
在信里,他称呼白胡子老头为马先生,黑胡子中年人为恩先生。
其实马先生和恩先生,早在数年前就和那个男人有书信来往了,每年互通的书信超过三十封。那人毫无隐瞒地将他在复兴军进行的改革和建设的手段、政策向他敞开。改革中过程遇上的各种教训挫折,也毫无保留地向他说明。他并且多次地想劝他们两位去他的统治区讲学。
从某种意义上,他们和他神交已久。马先生在英国的生活过得很不顺畅,那人在寄出信件时,也不忘记夹带一笔费用支援他的生活,对此马先生很是感激。
但是,马先生的政治观点和那人的政治理念,虽然终点很相近,但是中间却差别巨大。
最近的那封信里,那个男人预言了普法战争的结果,指明了法兰西人国内一堆的问题。更让白胡子老人惊讶的是,他还预言了巴黎公社运动的爆发,以及这一运动将要临各种势力的反扑。
他甚至还提前指出了巴黎公社运动那伙人,将在这一运动中犯下的各种幼稚的错误。
他什么都预见到了,一切都象他预想中那般发展。
不仅如此,他还以巴黎公社公运动“即将”犯下的各种错误为反面参照,提出了他自己的革命纲领,以及即将开始的,在古老的中国发动的彻底的“革命”。
其实这场革命,早在十年前他掌控复兴军时就悄悄开始了,只是那时的他根基未稳,暂时只是在悄悄蓄力准备,直到今天在开面的展开。
那个男人,为了他的最终政治目的,居然整整蛰伏了十年!
这份魄力与雄心让马先生佩服不已,但是他为了实现他的雄心时所使用的手段,则让马叔感到恐惧。
“阶级斗争”、“阶级消灭”,一个个血淋淋的名词的背后,代表着无数的血淋淋的生命。马先生是个思想家,他的好朋友恩先生,同样也是个思想家,在巴黎公社事件之前,他们虽然提出了属于自己的共产主义理想,也意识到了斗争的残酷,却没有真正意识两个阶级之间的斗争会发展到如此残酷的地步——不过这只是过去时了,巴黎公社最后的收场,让马先生和恩先生,都扭转了两人曾经幼稚不成熟的观点。
最初和那个男人书信来往时,他们是难以接受那个叫王雷的东方暴君的行为的,在他们看来,那个男人之所以赞同他们提出来的“共产主义理念”,是因为他把这个理念当成了实现其野心的完美工具而不是最终的理想。
把崇高的理念当成工具而不是最终理想,这是他们不认同的那个男人最关键的地方。
那个男人连他们心中的这份看法都猜出来了,然后在那封信里玩了一个小小的游戏。
信里有这样一段话。
“即将爆发的普法战争,我会鼓动普鲁士人,杀掉一万名法国农民和一个法国裁缝。”
然后后面的一段话,被一张白纸遮住。
看到这段话时,马先生很是不解,为什么要杀一名法国裁缝?
然后他撕掉了蒙在后面那段话上的白纸,看到了下面的内容:“你一定是在想,为什么要杀一名法国裁缝。瞧,就连你也没有在乎过一万名法国农民的生死。”
马先生无语了。
“我不可能给所有人幸福,我能做的只是给两种人幸福。一种是我最亲近的人,一种是这世界上大多数的人。因为分配不均,这个世界每天都在饿死人,但这个世界的生产力,其实足够养活所有的人,我能做的,只是努力地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公平一点……这个世界的阶级差距,阶级天堑,比另一个世界还要大。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武者踏进天位的门槛正变得越来越低,但是,这个低只是相对的,相对于有钱有势的人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