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墨却有几分手足无措,若要主动做点儿什么,像是同流合污,明知道这般不对,若要什么都不做,又像是假清高,都已经在里头了。
他正犹豫着,就听到王哥对他说:“头一次来,不习惯吧,以后就好了,你会扎这样的纸人,还真是我没想到的,咱们这行当,探路最是风险,若有纸人分担,就好多了,这些时日,你多做几个,放在这里养着,等到用的时候就不用临时抓瞎了。”
“扎纸人是没问题,只是,王哥,这纸人,到底怎么探路啊!”
纪墨完全不想跟着再去盗墓之类的,但这话也不好说,干脆含糊过去,直接问纸人的用途。
王哥不知道他的真意,只当这样已经算是同意入伙了,也没逼着非要发个誓什么的,笑着说:“现在还用不得,得要阴气养一养,等过段时间吧,到时候带你看看,也没什么稀奇的,说破了也怪没意思的。”
“王哥,你说说吧,我这会儿也插不上手,只想多了解一些。”
纪墨赧然求恳,他是真的不想跟着来一次惊心动魄的盗墓之旅,若不借着这次机会问了,难道还真的要等以后亲眼去看看?
见他这般,王哥也没再卖关子,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会者不难,他把手边儿的纸人托起来,是个女纸人,这种纸人胳膊腿儿都是全的,就是摆设,起码纪墨知道自己制作的时候绝对没有给安关节什么的,想要对方自己动是不现实的。
若是纸人飘来飘去的,不说它会不会,就说这种难度系数,恐怕也要是玄幻世界才具备的吧。
他一直觉得现在这个世界还是蛮普通的古代世界,不应该会那么夸张,所以… …
王哥亲自给他演示了一下,托着纸人在手,说:“… …逢路口,若有阴气重的方向,纸人会微微颤抖,有前驱的倾向,若要进墓穴,自是寻阴气最重之处,若要出来,则反其道行之,便是阳路了。”
他们所站位置刚好是甬道进入墓室的口子,王哥就在这里演示,纪墨在一旁看,看得满脸狐疑,还有些尴尬,刚才那真的不是对方手抖吗?
然而,王哥那么诚心说了,也不可能是为了骗他演戏,所以,真的有什么自己没感觉到?
半信半疑着点头,假装懂了,纪墨没再提出疑问,王哥自觉解释清楚,就把纸人放下了,说:“我看那生辰八字也有段时间了,纸人上阴气不足,不好御使,还要在这阴气充足之地养一养,过段时间再用。”
说完这个又给纪墨讲忌讳,就是这种纸人不能反复用,用了一次是要好好安葬的,就像是个交换条件,这边儿用完了,出去就给对方找个地方葬了,不能烧,烧了就是要结仇了。
听了这个忌讳,纪墨又想起老太太棺木之中纸人的事情来,大家都说那两个盗墓贼笨,被纸人吓走了,如今听了禁忌再看,是不是对方以为有人捷足先登,留下纸人是示警又或者告诫呢?
因此退走,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隔行如隔山,盗墓这行还真不知道是不是有类似的禁忌。
这种知识也算是难得的,纪墨不好多问,点头作罢。
这会儿工夫,那边儿也挖出来了,一个陈旧的箱子被提上来,泥土纷纷落下,费劲儿撬开看了,一箱子的瓷瓶,说不上好不好的,反正光亮鲜艳的瓷瓶应该保存得不错,没有破损,在模糊的光线中,似灯下美人一般美好。
那几个熟手对视一眼点点头,从中拿出两对儿轻巧些的,又把其他的原样放了下去,重新填上了土,也不特殊标记,反正来的同行肯定能发现,若是实在发现不了,也只能怪自己眼瞎了。
墓室阴冷,得了东西,几人也不耽误,快速离开了,外头还没过正午,走出竹林,到太阳底下站了站,才觉得身上那股子阴气都随之蒸发了。
王哥出来就说了分钱的事儿,何二忙推拒:“我这次什么都没干,跟着涨涨见识就很不错了,还拿着工钱呐,不用再分了。下次等我卖了力,再分钱也不迟。”
六子也忙摆手:“可别,可别,我也没做什么,下次好了。”
纪墨跟着拒绝,若是纸人的钱他拿得心安理得,甭管对方拿纸人做什么,他这份手艺还有原料总是值钱的,但若是这种不义之财,自己拿了总是会觉得亏心。
“行了,都说了是兄弟,就不要这么计较,该拿的拿,我心里有数。”王哥这样说了,大家也都不再说话,何二傻笑着,像是占了便宜一样。
钱还没拿到,纪墨就觉得钱烧手了,这种事儿实在是沾不得,早点儿把纸人都做好,早点儿考试走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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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那么夸张,玩过笔仙吗?就是那种你说你没动,我也没觉得我动了,然而笔动了。又类似于蒙着眼睛直走,多半都要走出个圈儿来这种样子的“玄学”范畴,如果要科学解释,大概是通风问题带动得纸人内部空腔,另外纸人嘛,肯定够轻薄,于是有些连锁的反应,如添湿手指放在空中看风向的那种。(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