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公说的?”周晋浦显然受到了打击,“不可能!他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他扭头看向妻子,“你也听到了吧?奶娘明明说,这一切都是后娘在污蔑我身边的忠仆!”
他妻子很想点头附和,但看着公爹周世功的脸色,又不敢真把头点下去。不过她比丈夫更冷静一些,此时也有几分回过味来。太婆婆果然不是真心疼爱她丈夫的,只是利用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夫妻一直以来都被诓骗了,公爹约摸也被骗得不轻,不过如今醒悟过来,便恼羞成怒了。
倒是继婆婆周马氏……似乎比她以为的要愚蠢好说话。只要她改了态度,嘴甜一点多哄着些,这个继婆婆估计比太婆婆要好应付得多……
周晋浦没有从妻子处得到支持,受到的打击更大了。他一向都信服妻子,如此看来,他是真的被骗了?
周晋浦只觉得天都塌了,一向疼爱他、为他撑腰的祖母,怎么可能是坏人呢?!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
他大声嚎叫:“不可能!我要去找祖母问清楚!”说罢扭头就往外冲。幸好海礁及时避开,才没与他撞上。
周晋浦之妻担心丈夫出事,忙请求公爹与舅婆婆:“公公,阿家,儿媳去劝劝相公……”
周世功冷笑一声,不耐烦地挥挥手,周晋浦的妻儿连忙齐齐追过去了。
那劲装少年没有跟着离开,他正与海礁四目相对。方才海礁给周晋浦让开了道路,也让少年发现了海礁的身影。他心下暗暗一惊,不敢大意,怀疑自己是被认出来了。当日他二人在原野上追逐了数里地,几番交手,他虽然蒙着面,但距离太近,他也不敢保证对方就一定不会认出自己来。
他与海礁对面站立,谁也没有先开口。
先开口的是周世功,他皱眉看了少年一眼:“张平贵?你怎么在这里?”他脸色不是很好看,“晋浦一家胡闹,你跟着来掺和什么?!”身为外人,跑来掺和别人的家务事,这是什么家教?!
他对马老夫人所生的弟弟周世成又添了几分不满,认为对方没把手下的人调|教好就送到长安来,简直不象话。
张平贵面露尴尬之色:“老大人恕罪,晚辈原与良候在一处说话,晋浦世兄忽然叫了良侯兄妹出门,也把晚辈叫上了。晚辈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还以为世兄有事需要帮忙……”等到了正院,发现自己被卷进了周家三房的内斗,想脱身也来不及了。
周世功的脸色略缓和了些:“原来是晋浦胡闹。你别理会他,以后也无须与他父子多来往。”心里却清楚,张平贵既然是周世成旧部之子,心里更亲近马老夫人那一边也正常,只是他不能让嫡长子一家再亲近继母那边的人了!
周世功问:“你的差事可有眉目了?我正要给世成写信,索性把你荐回岷州卫任职,如何?”
张平贵还未回答,海礁与海棠就先对望了一眼。
怎能让这杀手到岷州去?那颍川侯世子来了,岂不是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