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我被俘走后，小落小惜她们怎样，在这异国他乡，我已自顾不暇，再无法打听她们的下落了。

但也是该恢复体力的时候了。

萧宝溶……快来了吧？

我振足了精神，低头向拓跋轲道谢：“谢陛下关心，明日起宝墨会多走走，养好身体，好好侍奉陛下。”

也不知他信还是不信，至少我和一个多月前拼死抗拒的态度，已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乃至他转过脸，玩味地盯着我，好一会儿才将双腿搁在另一张椅上，交叉伸直。

这其实是南朝的市井无赖常用的坐姿，粗俗不登大雅之堂。可他做来居然很是优雅，莫名就有种北方游牧民族特有的贵气和霸气，连酒后慵懒略带沙哑的声线都别具魅力：“嗯，舞一曲，给朕看吧！”

内殿颇是宽敞，此时侍女们都已避去，正与我只跳给他一人看的条件相符。

我也没有再推托，只是再不愿舞那支《倦寻芳》。好在我从小歌舞看得多了，在这上面又算得上很有天份，走上前去，回忆着当日的舞步，默吟曲调，漫扬裙袂，舞起了一支《凤栖梧》。

<small>蜀锦地衣丝步障。</small>

<small>屈曲回廊，静夜闲寻访。</small>

<small>玉砌雕阑新月上，朱扉半掩人相望。</small>

<small>旋暖熏炉温斗帐。</small>

<small>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small>

<small>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span class="notetext" data-note="北宋柳永《凤栖梧》。"/></small>

既不凄恻，也不哀伤，更无抱怨，除了爱人相会的春情深深，再没有一点弦外之音的曼妙轻舞。无关国事，只论风月，怎么着都挑不出错来。

只除了，舞步中一丝一丝渐渐徜徉起的暧昧缠绵，如雾气般愈聚愈浓，让我自己都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