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楚地呻|吟一声,雪色的裘衣铺展了一地,清俊的面庞尚带着溺于情欲中的绯红,半启不启的星眸已在迷惑地转动,分明是从不曾见过的焦虑和委屈。
一手扶着额,一手努力地撑着身,只听他低低地唤道:“云容,绣儿……怎可这样对本王?”
云容和绣儿,原是惠王较受宠的两名姬妾。
萧宝溶出事后,他的姬妾大多被囚禁于惠王府中。不想萧宝溶身畔有太亲近的侍妾被萧彦猜疑,加上萧宝溶当时的身体状况也不容乐观,我便将这些人都遣散了,放了他们自由,也不曾想起过再去给萧宝溶寻些美人相伴。
他方才如此失态动情,看来是将我当成他素来侍寝的姬妾们了。
还是我考虑不周。想他少年时便以风流倜傥闻名,侍寝的舞姬歌妓到底有过多少,只怕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如今让他床帏孤寂这许久,还真将他当成圣人了。
我将窗户推开,用力吸了口气,身体莫名给勾起的躁热才消退了些。
无法责怪萧宝溶无礼,也不想责怪自己经不住他醉梦里的挑逗。萧宝溶在这方面只怕比拓跋轲还要经验丰富,加上风华绝世,性情温柔,又是我最亲近的人,叫我抵敌得住?
理好散乱的衣襟,我上前小心地将他扶回到榻上卧了,柔声在他耳边道:“三哥,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瞧你吧!”
此时他却似有点恢复了神智,居然拉了我的手,又喃喃地唤着:“阿墨,阿墨,陪陪三哥罢!”
见他眉峰紧蹙,我早又心软下来,叫了侍女们进来服侍宽衣,扶到床上去睡。
看侍女们这时倒也经心,床畔的暖盆,衾中的脚炉,一色都是齐全的,收拾得干净整洁。
我只压下性子,坐在床边看她们喂他喝了醒酒汤,擦洗了手脚,又眼看着他睡熟了,这才出了门,却把那从惠王府派来的侍女叫了出去。
“王爷这么着饮酒无度,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想着这临风玉立的哥哥今日大失体统的酒鬼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恼怒,不觉对着这两个从小在惠王府长大的侍女发飚。
侍女们忙跪倒在地,急急回道:“王爷以前虽也饮酒,但喝得并不多,顶多薄醉而已,从不曾像今日这般烂醉过。”
“是么?”
“奴婢不敢隐瞒!王爷一向有节制,顶多一壶酒而已,并不会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