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忍拒绝,却不敢不拒绝。
当我和他多了一层更加甩不脱的关系,再次分开时,谁会比谁更舍不得?谁会比谁更绝望更无奈?
伤口已经结了疤,不痛不痒的几下碰撞还可以忍受,可血淋淋地再度撕开,谁又能承受得起?
我是自私的。我不想承受痛苦,宁愿放弃早已是空中楼阁的幸福。
涨红着脸,我努力别过头,避过他的温柔,挣扎着想推开他。
可他已将他的身体倾下,隔了锦被将我压得结结实实,不肯让我逃开。
“阿墨,阿墨,你不肯么?”
他盯着我,并不掩饰他的煎熬和委屈,以及深深的企盼。
我不敢看他炙热明亮的眼,闭一闭眼,轻轻道:“不必问我肯不肯。我是你的俘虏,自然由你处置。如果你想让我像记住你哥哥一样记住你,放开我,我给你宽衣。”
拓跋顼的瞳仁蓦地收缩,尖锐的痛楚像针尖一扎向我。
我苦涩地笑着,同样痛楚地望向他,哑声道:“要我侍奉你么,皇太弟殿下?”
拓跋顼唇边颤动着,没有说话,却缓缓从我身上立起,深深凝注着我,然后退开,为我放下了床帏。
我听到他在他自己的床榻上呼吸不稳地辗转了很久,才渐渐安静下来。而我自己,仍瞪着帐上优雅的琴鹤细纹,再也无法成眠。
他不可能抛下他的一切到南朝来,就如我也不可能抛下我的一切到北朝去。
我和他,终究是不可能的;而日后,我们之间的仇恨,必定还会更深,更深。
有缘又如何?有缘无份,不过是孽缘而已!
有美好的过去又如何?回不到的过去,不如平淡些好!
我的世界,早已注定了没有向往,又何必再有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