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的指触滑过他光裸肌肤太过暧昧,拓跋顼吸了口气,肌肉迅速绷紧,侧了头用眼睛余光瞥向我,沙哑地低声道:“阿墨……先……先给我裹好伤罢!”
我指尖的颤抖和小心翼翼,莫非让他觉得我在有意挑逗他?
努力平稳了声调,我问道:“你……你后肩,怎会有七颗痣?”
“哦,从小便有的。”
他见我问起关于他的事,倒也不觉得我的话问得奇怪,连原来僵硬的面部也柔软下来,轻声答道:“我自己看不到,也没觉得有什么希奇的,但朝中一直有议论,说我身镶北斗,有帝王之相。幸好皇兄不听这些闲话,不然也容不得我活到如今。”
我脑中隆隆作响,搭在他的左肩上,半晌作声不得。
母亲曾说,她还有个孩子在北魏,不晓得是第八子还是第九子,也不晓得是死是活。
那皇子唯一的印记,就是右肩有七颗红痣,形如北斗,被传言说有帝王之相。
我曾一度疑心过,疑心着拓跋顼会不会是母亲遗落在北魏的那个孩子,会不会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为此,我特地去检查过当时被关押在刑部密牢的拓跋顼,确定了他的右肩前后,都没有什么形如北斗的七颗痣。
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如今,我竟又在他的后肩发现了七颗痣?
不是在母亲说的右肩,而是在左肩?
母亲能在乱世颠簸中活到今日,我绝对没法怀疑她的细致和记忆力。她又怎会不记得自己亲生骨肉那代表了帝王之相的七颗痣,到底长在了左肩,还是右肩?
发呆之际,拓跋顼已经握住我搭在他肩上的手,极温柔地轻轻抚弄,连苍白的脸庞也泛起绯红,再不见一丝冷漠和怒气。
他远比拓跋轲容易动情,对我的情义也比拓跋轲深厚真挚许多。
即便隔了那么多的仇恨和血腥,我依然能感觉到他对我始终如一的情感。
可此时,一触及他传递着暧昧欲望的手掌,我的心顿时抽搐,触了电般缩了回来。
拓跋顼眉峰一蹙,转过头来,疑惑地望向我,微愠的神色很快转作焦急和担忧,急急问我:“你哪里不舒服么?”
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我目前必定满脸仓皇,惨白如鬼了。
“没……没什么……”
我勉强挤出几个字,颤着手重新拉过布条,慢慢给他裹伤。
我的指尖很凉,一直克制不住地颤抖着,这样剧烈的反应,自然瞒不过拓跋顼。他探究的眼神,几乎没有离开过我的面庞。
由于手指抖得厉害,最后打结时我怎么也打不起来,颤着的指尖几次绕了个空。
拓跋顼盯着我,并没有叫人进来,自己伸出手,接过那布条两端,将伤口缚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