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息道:“先生,其实阿墨并不舍得你走。”
端木欢颜淡淡而笑,“南朝已是你兄妹的天下,北朝也已是拓跋顼的天下,他是慕容采薇的弟子,我置身事外,才是逍遥之道。”
我一直不明白他和慕容采薇是怎样的关系。当年因慕容采薇救走拓跋轲,我曾一怒派人去刺杀她,见去的高手一去不复返,还要再遣人去时,便是端木欢颜阻止了我。
虽说他的双目因慕容采薇而瞎,但他看来并不恨她,居然还这般维护,真是让人诧异。
懒得细加追究,我厚赐了端木欢颜,令人将他和他母亲一起送回东山故里。
送他的侍衞回来复命时,我问道:“端木先生可曾说什么?”
侍衞答道:“有,端木先生一路都在念叨着同一句话。”
“什么话?”
“天意不可违,天意不可逆。天意不可违,天意不可逆。”
我不懂什么天意不天意,只知要尽可能地保住自己,保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如果听从天意,那我从小就注定是个妖孽了,是不是活该一出世便被溺死或送去当姑子?
萧宝溶听说此事,应该很是不悦,但也不曾说什么,只道:“恩,既然你决定了,那就算了。”
他的身体并不太好,那次着凉后,竟一直不曾恢复,御医说是操劳太过,引发了当年被囚上阳宫时落下的病根,转作了慢性咳疾,必须慢慢调理,方才有望複原。萧宝溶也怕酿成大病,处理完政事后,只在颐怀堂静养,妃嫔侍姬,竟是一个不要,但有时会将我留下侍奉。
我心中不安,自是随顺着他的心意,同时不断叫人去觅着良医良药,希望断了他咳疾的病根。
但时势的混乱,着实很难让他静养。
闵边连连吃了败仗,北安郡近半城池被其攻下。我派去准备将宋琛换下的将领虽然留在了那里抗敌保国,宋琛却也没回来。据说主将不肯放了这员得力干将,而宋琛本人也表示,将以国事为重,并写了书信给萧初晴,让她静候其凯旋归来。
我令人重赏了宋琛和初晴郡主,安抚了一番,正和萧宝溶商议着增兵闵边时,定水以东又传来了北魏攻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