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一跳,良久默然。
萧宝溶却坐到我身侧,修长柔软的手掌缓缓在腹中抚摸,轻叹道:“你年华正盛,怎么至今未曾受孕?我原想……”
他长长叹息,显然深感遗憾。
我明白他的意思。
虽然我们在那次争执后不久便言归于好,两人间的相处,显然不如以往那般亲密无间。他不再向以前那般张口便叫我阿墨,随口便温文地将想说的话吩咐出来,而会沉吟片刻,才含笑和我商谈;而我和他一起用膳或喝茶时,有时也会突然便想着,他会不会在中间再动什么手脚。
他不再和我提立我为皇后之事,却依旧让御医为我调理,连和他在一起的膳食都是特别配制的,一心想我早日为他生下位皇子来。
但他已有皇子,根本犯不着这么急着另求子嗣,大约是尽快拥有两人共同的骨血并立为太子,来弥补我们之间隐约可见的裂痕。
我也不想我们之间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如果怀了他的子嗣能让我们恢复以前的情份,我并不在意为他生下一儿半女来。
毕竟,我很孤单。而他虽名义上有妻有儿,甚至有兄有弟,可披一袭素衣默默倚于窗棂时,看来总是那么遗世独立,落寞寡欢,并无帝王的霸气和骄气。
我怀念我们疲乏时敞开最隐密的心房安谧歇于对方怀中的时光,即便四面皆敌,也保有着最后一分温暖和牵挂。
陈王萧听风是萧宝溶长子,萧宝溶对其资质并不是很满意,何况年龄尚幼,并没打算立为太子。
但诚如萧宝溶所说,前往江北与魏帝和谈,风云变幻中随时可能有不测之变。
拓跋顼如有其兄一半手段,便很可能设下什么圈套,将萧宝溶擒为人质。
萧宝溶当年擒过拓跋顼,甚至让他为此被囚石牢中达七月之久。拓跋顼对他不会容情,而对我……
“三哥,还是我去吧!”我顷刻改变主意,这样和萧宝溶说着。
萧宝溶微一蹙眉,以手掩唇,压抑着低咳,摇头道:“阿墨,你不许去。我没理由让你一个女孩子家冒险。”
我笑道:“拓跋顼和我有一段过往,他无论如何不会杀我。而如果我当真不慎,落到了他的手中,三哥也一定会救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