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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哨甲队与流寇的遭遇战战报第一时间送达叶宰的案头。读完战报上记载的内容后,叶宰感觉哭笑不得,朝坐对面忐忑不安的秦佐民吐槽道:“大致150人,来七盘关干嘛不知道,敌方首领是谁不知道,哪路流寇也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合着他丙哨打了个寂寞?”
秦佐民接到这张战报就知道会有质疑产生,已然打好了腹稿,站的立场当然是为手下说话,遂认真解释道:“丙哨此次与流寇作战是建昌标营的第一次,未有前例可循,不免精神紧张用力猛了些。战后清点无一活口,好多身体都拼凑不全,故而人数只能估算,情报……也没拿到。”
叶宰并不满意这个解释,但手下总归是打胜了,而且还是以多打少不伤一人,只能奖励绝不能求全责备,遂咂吧咂吧嘴,无奈道:“行吧,这样也不错。我老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灰灰。”
说罢提起笔,笔走龙蛇在报告上批复:此战参战人员以弱胜强,敢于向数倍于自己的敌人亮剑,精神可嘉战功可昭,特记功五转,掖为典型传令全军。宰。崇祯五年四月二日夜于七盘关。
翌日一早,每只将要出发的小队都收到了文吏们连夜手抄的战报。
一时间,七盘关中喧闹之声不绝于耳。
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更多的是捶胸顿足,痛呼:“我们怎么没遇到?”
于是,很多小队纷纷转身去往军械库,要领更多的手雷、更多的弹药,发誓也要以弱胜强,要比丙哨甲队打更多的敌人。
军械库守卫面对汹涌而来、一副要搬空军械库的大兵们,猝不及防当场麻爪。
所幸建昌标营是一支有纪律的部队,来领弹药的大兵们并没有冲击库房,而是挥舞着申领单在黄线外叫嚷。
“李大使,李大使,我,我,云阳的武二郞,老乡啊。”
“李大使看过来,我们甲总的,按理应该第一个领。”
“一边去,凭啥你甲总就了不起,我们丁总不比你们孬。”
“兄弟,怎么就丁总了?我乙总何曾弱于人!”
“关你锤子事,表找骂啊。”
“嘿,新来的小崽子,看来必须让我们这些老人儿来帮助帮助你们了。”
一句话顿时引暴了舆论,军械库前沸反盈天。
在建昌军中存在着这样一条隐形的鄙视链。
白杆兵出身的最骄傲,其血战遵化还多次打前锋,战绩拔尖;接着是跟随叶宰北上勤王的,他们资格最老就是武艺比不上白杆兵,战绩颇为不足,屈居第二;排第三的是叶宰勤王归来在夔州征的新兵。
这三方面的人都是夔州老乡,平素关系处得不错,又基本分在甲总和乙总。
排最尾巴的便是在建昌征的新兵,但他们人数多,有2000来人,抱起团来前面那些老资格倒不敢明面上欺负他们。
不过,暗戳戳言语动作是免不了的,但并不太过份,因为后三总的军官也来自老资格,总要给点面子。
现在乙总那人一不小心把这话公然道出,这下就坏了,从口角到斗殴,被打的不服气又各自摇人儿,居然逐渐发展成大规模的群,体,事件。
军械库大使李文滨急得满头满脸都是汗,声嘶力竭喊了一阵却不见效果,后来索性不劝了,也摇人。
他摇的是宪兵,也即是这个时代的督战队!
宪兵得了报告,立马吹哨介入。然而,川军血性上来那可真是敢用血肉堵枪眼的,乱兵连宪兵一起打。
事态越发严重了,直接惊动了秦佐民,秦佐民不敢擅专又报给叶宰。
叶宰听后惊怒交加,一拍桌子下令:“亲兵队出动,使劲给老子弹压!”
得赖亲兵武艺高强,提着棍子以一当十,加之有兵宪神威加成,他们介入后骚乱迅速被平定。
事后叶宰查问原因,不禁又怒又喜。
怒的是底下暗流涌动自己居然不知道;喜得是手下的健儿们不但深具武勇之气,还培养起了极大的荣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