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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繁峙县与灵丘县之间,北有恒山,南有五台山,高耸对峙。
两山之间有一条狭窄的地堑式低地,平刑关便处在这条带状低地中隆起的部分,地势极其险要。
七月三十日,督标全军抵达平型关。
关中守备忙不迭将叶宰迎了进去,边走边叫苦,说从灵丘方面不停有东虏前来关前骚扰,关上弓箭、火药、粮食已消耗五成,请总督大人拨给。
叶宰不置可否,问东虏是由谁带队?
守备张口结舌,嗯嗯啊啊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叶宰嘴角不禁噙起一丝冷笑,已然看穿了这守备的把戏。
想来东虏的目标就不在平刑关这里,而应该在灵丘东面的紫刑关。
就算东虏打破平刑关又有何用?这边是山西,且靠长城一线大部分为军堡,全是苦哈哈,除了抢掠点人口,真比不上紫荆关以东的北直隶,那边富庶得多得多。
因此,东虏最多派出少量游骑来骚扰下平刑关,目的不是破关而是不让关中人出来捅他们的菊花。
可恨这守备,居然虚报损耗,敲竹杠敲到总督脑壳上来了。
叶宰扭头找到马二柱,招手叫过来低声说道:“柱子,你这几天不是一直在唠叨川军来不了,你是光杆统领嘛?看看……”
他先指指引路的守备,再指指关墙上的士兵,蛊惑道:“本督将这些人许给你,有本事拿下吗?”
马二柱眼睛正随着叶审的手指转动,一听此言猛地发亮,急切道:“没问题!只要制台再给我拨点人。”
“就给你100个人。本督要求你两天之内要彻底掌控平刑关。两天后本督将率大军出关灵丘,后路就靠你了。”叶宰脸色凝重道。
“是。”马二柱两脚一并,右手平胸郑重施了个军礼。
他因为过于激动导致声音有点大,不免引起前方平刑关守备的注意,遂回过头看了看,却并未发觉有何不妥,只好顺便向叶宰露出个笑脸。
叶宰报以同样的笑脸。
守备一路在前引导,将叶宰及亲卫队全部引到关楼里面。
叶宰刚刚坐下便厉喝道:“拿下!”
亲兵们和马二柱早已在路上沟通好了,听到叶宰出声当即冲出七人。三人锁拿守备,另四人则分别锁拿跟着守备进来的两个把总。
电光火石间,三人均被摁在地上。
守备惊呆了,挣扎着叫嚷道:“总督大人,总督大人,我等犯了何错?”
叶宰心说你们犯了不是自己人的错,但这个理由不好宣之于口,遂冷哼道:“本督要治尔等贪污军饷,大吃空额之罪。”
守备还没说话,跪在他身后的一个把总高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叶宰一愣,这人肚子里有点墨水啊。不过也就这样了,叶宰感叹过后抬手便要让亲兵将三人押下去。
不料那把总紧接着声若泣血道:“总督大人明鉴,我等的粮饷拖欠了两年,民运也时有时无。今年好不容易发下来点京运粮,却只有总数的三成!您让我等怎么办?不吃空额这平刑关的人全部都要饿死!冤枉,冤枉啊……”
守备和另一个把总也反应过来,头磕得梆梆作响,齐呼:“冤枉,我等冤枉!”
叶宰心脏一抽,板起脸道:“少夸大其辞!你们的军屯呢?”
“嗬嗬……”那把总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般的嚎叫声,再开口时透出了一股子绝望,“总督大人,这两年大旱,军田颗粒无收,卫所里能跑的人都跑了,留下来的奄奄一息都在等死……呜呜……老天爷啊!”